进入剧场，迎面一块硕大的墨绿色“黑板”赫然映入眼帘，板书上的内容是粉笔状书写、略带有卡通意味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几个大字——这，就是由内蒙古艺术学院舞蹈学院花三年时间打造的民族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带给观众的第一个场景。落座，暗场，耳边响起风味浓郁的蒙古族旋律，舞剧开演了……

一群当代的“小皇帝们”身背书包，在妈妈爸爸爷爷奶奶的照料下去上学了，他们跨着夸张而富有卡通意味的统一舞步，那种顽皮任性而对旁人不屑一顾的神态简直是惟妙惟肖。到了学校，他们翻开书本，要学习的内容就是当年广为传颂的“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伴着书本里的故事，孩子们的思绪飞到了远方的那场暴风雪……这就是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一个别开生面的创意，用“上课”的方式为舞台上的“孩子们”、也为舞台下的观众们，讲述那个并不遥远的故事。

“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与玉荣的故事在上世纪60年代广为传颂，故事里，她们用自己幼小的身躯与暴风雪抗争，保护了公社的羊群。小小年龄便成为全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让这个故事的传奇性大大加强，历经几十年的岁月而不熄。如今，这个故事又被搬上了舞剧的舞台。

如果是一般化地将这个故事搬上舞剧舞台，恐怕很难引起今天观众的观赏注意力，于是，该剧的主创者们为了让这个“旧”故事产生出新意颇花费了些心思。如此这般，“上课”这个创意便被很好地启用，观众便看到了本文前面叙述过的场景。在结构上，舞剧的上下场被重新定义为“第一课”和“第二课”，这种新颖的创意给该剧的成立带来了最直接的舞台意象，而沿着这样一个创意一路走下去的舞剧叙事，产生了非常好的艺术感染力。

应该说，这样的创意给主创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和挑战，虚实相交的空间要求虽让整部舞剧有了自己的艺术特点及其灵魂，但同时也给他们出了一道道难题，考验着主创者们的智慧。舞剧这种不能使用语言却硬要叙事的艺术形式，正是一个能调动出创作者聪明才智的所在，让他们得以充分施展自己的艺术创想。正因为如此，针对自己的选材实施自己的艺术策略，成为许多编导面临的重要任务。在《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编导们在给我们带来这份惊喜的同时，也把这份创意执行得非常坚决而彻底。

该剧的最大亮点就在于主创们富于智慧地解决了虚实相生的空间关系，并在处理这种虚实结合紧密的彼此呼应中有了很多十分巧妙的空间呈现，从而形成了该剧十分鲜明的审美主线。剧中人“龙梅”和“玉荣”既生活在过去，更生活在今天，她们的榜样作用不但教育了剧中的“小皇帝们”，更诱发出观众在心灵上的一再震撼，融教育于审美之中，完成了一次高级的艺术化“教课”任务。

不得不说，《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一部充满正能量的智慧之作，她正面、阳光、积极、向上，可以说承继了中国舞剧的优良传统，让我们看到了中国舞剧的难得进步。一部由院校师生们共同完成的舞剧作品，竟给观众带来了如许的感动，让人过目难忘。

作者：江东（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长）

制作：童薇菁

责任编辑：卫中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