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019年9月18日，美国纽约，纽约证交所 。视觉中国

美联储18日宣布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25个基点到1.75%至2%的水平，这是年内美联储第二次降息。

美联储这一温和降息举措显然离白宫预期甚远。降息决定宣布后不久，特朗普就在社交媒体上炮轰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杰伊·鲍威尔和美联储再次失败了。没有勇气，没有常识，没有远见！一个糟糕的沟通者！”《华尔街日报》称，这是7月会议以来特朗普第30次炮轰鲍威尔。

18日下午，特朗普在前往加州视察边境墙时表示，他认为当天美联储的降息决策“尚可”，但本应更快行动。在19日早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特朗普再度表示对鲍威尔的表现“非常失望”，“我不认为他知道如何玩好这场游戏”。但他也再度重申，无意将鲍威尔解职，“（他的职务）是安全的，为什么不呢？”

贸易政策导致经济增长放缓

分析人士认为，美国经济内外风险并存是美联储降息的主要原因。美联储在声明中表示，降息主要考虑到全球形势对美国经济前景的影响与温和的通胀压力，未来美国经济面临的不确定性犹存。

实际上，美国经济增长遭遇挑战。数据显示，二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按年率计算增长2%，低于一季度的3.1%。失业率虽稳定在历史低位，但非农业部门新增就业人口增长放缓。通胀增长乏力，低于美联储设定的2%的目标。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约翰·威廉姆斯认为，低通胀是美联储面对的最紧迫问题之一，反映了更广泛的经济前景问题。

在美联储18日公布的季度经济预测中，个人消费支出（PCE）价格指数和核心PCE价格指数分别增长1.5%和1.8%，均未达到目标。与6月份预测相比，今年失业率或小幅增长0.1个百分点至3.7%。

美国经济增长放缓甚至隐现衰退风险，还缘于特朗普政府的贸易政策带来的不确定性,导致企业投资下滑、制造业陷入衰退。鲍威尔表示，贸易政策走向不确定和全球经济放缓导致制造业产出下降，是造成企业投资和出口疲软的主要因素。鲍威尔9月初在瑞士苏黎世大学的演讲中强调，贸易摩擦正在打压企业投资决策，因为“企业无法确定不稳定的贸易环境能否支撑持续的市场需求”。

此外，美国经济面临的外部风险也在加剧，包括全球经济增长普遍放缓和可能出现的英国“无协议脱欧”等。世界银行行长马尔帕斯近日表示，欧洲部分地区处于衰退或接近陷入衰退状态，大部分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都有不同程度放缓。他认为，目前全球经济实际增速或低于6月预计的2.6%。

▲当地时间2019年9月18日，美国华盛顿特区，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出席新闻发布会。视觉中国

美联储内部分歧十分严重

令白宫尤其担忧的是，美联储成员在是否继续降息问题上的意见越来越不一致。

在本次降息问题上，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罗森格伦和堪萨斯城联邦储备银行行长乔治倾向于维持利率不变，两人在美联储本周会议前的公开讲话中都曾表示，美国经济不需要降息带来额外提振。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布拉德则指降息幅度应该更大，称担心债券市场暗示投资者做出的经济增长和通胀幅度预期要远低于美联储预期。美国媒体称，这是自2016年9月以来美联储首次出现三张反对票。

此外，政策会议结束后发布的预期显示美联储官员对政策前景分歧严重。17位官员中有7位预计今年将再降息一次，另外10人则平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周三降息后的新利率水平在2019年余下时间将是合适的，另一派则认为本不应该降息。

更多分析人士预计，继7月和9月两次降息后，美联储或在今年内继续下调利率水平。高盛集团经济学家预计10月将出现第三次降息决定，全年降息幅度将是75个基点。摩根士丹利经济学家也认为，美联储在10月再降25个基点的可能性较大。

鲍威尔暗示担心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正在令商业投资降温，制造业活动将继续回落。不过美国消费者今年表现得很有韧性，招聘速度温和放缓并未推高失业率。鲍威尔说：“现在的情形不同寻常。我们睁大了眼睛。我们正在观察形势。我们已经两次降息。”

美国媒体称鲍威尔深谙“说不之道”，但或许这位全球最有权势的央行行长真正头疼的，是无法预测特朗普治下美国经济的未来，“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会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但也可能会有经济恶化的时候，那时我们将不得不更大幅度地削减开支。我们不知道。”

SunTrust咨询服务公司固定收益主管安迪·里奇曼将此称为“鲍威尔难题”：未来存在切实可见的风险，但现在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作者：张松
编辑：孙华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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