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记者 童薇菁

“千禧年以来，全球人才市场流动增长4.5倍，信息流动增长近7倍，那么人类文化交流的频率呢？”上海社科院文化产业研究中心主任花建在“一带一路”艺术节圆桌论坛上的发问，道出了当今世界亟需以文化沟通心灵、发展文明的需要。作为本届艺术节的重要嘉宾与国际买家之一，匈牙利布达佩斯艺术节之春执行委员会主席恰巴·卡尔告诉记者，每一届都比往届更“国际化”的上海国际艺术节，作为世界艺术交流的枢纽与平台，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走出去”更专业：中国元素，世界表达

今年参加交易会的来自36个国家和地区超过130家境外机构中，一流买家、卖家的数量明显增加，其中买家数达70余家，不少都是“回头客”“老朋友”。自去年起，艺术节特别增设了国内“走出去”项目视频选拔推介会，更加快了中国原创作品“走出去”的步伐。然而，有一件事却让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心艺术总监刘文国记忆深刻：2003年，上海芭蕾舞团携《简·爱》回到“故乡”伦敦英格兰国家歌剧院演出，事后，对方经理很礼貌地坦言：“这部芭蕾舞剧很棒，但我们更希望能看到中国艺术家用芭蕾来演绎中国的故事。”

无独有偶，舞蹈家沈伟在艺术节主旨论坛上的讲话《身体语言的中国元素与国际表达》与刘文国的“心事”不谋而合。这代表了中国艺术作品“走出去”的基本特点——中国元素，世界表达。重磅亮相此次上海国际艺术节舞台的芭蕾舞剧《长恨歌》所采用的就是“中国文化内核，现代芭蕾演绎，海外导演助力”的形式。同时献演并有些颠覆意义的，还有杨丽萍导演的舞剧《十面埋伏》，以楚汉相争为叙事母题，综合了京剧、武术、剪纸、装置艺术等多种表现形式。“杨丽萍打破了传统的表达形式。或许观众一上来很难理解，但我们鼓励这种创作方式，尤其是在对青年艺术家的扶持计划上，希望年轻的艺术家能打开想象的翅膀。”刘文国说。

英国沙德勒之井舞蹈剧院艾力斯德·史柏汀在16日晚看了《十面埋伏》的首演后，当即决定于2016年邀请此作品去伦敦演出。相比刚刚起步时的上海国际艺术节，如今在对“走出去”项目的推介与营销手法上更为纯熟，杨丽萍的《十面埋伏》从两年前艺术节期间就开始造势，并且在大众媒体、学校、艺术领域等进行相关的艺术普及。

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原创剧目通过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平台走向世界。本届艺术节，谭盾的《女书》也已经获邀2018年5月赴历史悠久的布拉格之春国际艺术节演出。该艺术节总监罗曼·贝勒说：“中国文化真的给了艺术家很多的选择。就比如中国京剧，不同的手势、念白也好，一举一动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希望未来的各国艺术节中，能有更多这些中国化元素的体现。它是个宝箱，这个宝箱真的很好。”

台湾艺术家吴兴国回忆起2013年在上海受邀参加爱丁堡艺术节的场景，“我做《蜕变》时，运用了大量黑白水墨的影像，借着中国美学的底蕴与“卡夫卡”做了一次对话。这是一个时代，做艺术的人必须往前走，而且要与这个时代有关系。”

海外重磅“回头客”们开始主动锁定艺术节演出交易会“大码头”。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英国南岸艺术中心、英国沙德勒之井舞蹈剧院、欧洲艺术节联盟、澳大利亚澳亚艺术节、新西兰奥克兰艺术节等已连续两三年参加交易会，并将10月来上海采购中国节目作为了一种“艺术习惯”。

“引进来”更多元：艺术脚印绵延久远的未来

此次艺术节46台节目之中，海外名团佳作云集：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古典芭蕾大作《舞姬》、美国玛莎·格兰姆现代舞团《二十世纪三大艺术巨匠》、俄罗斯圣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团《安娜·卡列尼娜》、彼得·布鲁克《惊奇的山谷》、奥地利蒂罗尔音乐节“24小时音乐会版”《指环》等令观众直呼过瘾，绝大多数演出剧目的演出票已然告罄。“经典一流，名家名团”的荟萃，更增添了上海这座大都市海纳百川的人文魅力。

百老汇娱乐制作公司创始人利兹·库普斯在2013年成功将英国马修·伯恩男版《天鹅湖》成功引入中国大陆市场后，今年又准备将澳大利亚国宝级踢踏秀“踢踏狗”明年赴百老汇驻场演出的最新投资计划转向中国投资者开放。

懂经的观众可能会发现，“引进来”的剧目不仅在数量上规模日渐庞发，更呈现了多元化、细分化的态势。单以芭蕾舞剧而言，就在形式上分为传统芭蕾、现代芭蕾、当代芭蕾等，观众们可以观赏到芭蕾舞剧发展的一步一个脚印，这对大众艺术普及的意义尤为深远。

正如卡尔所说，艺术节的意义在于未来，“匈牙利民间音乐文化并不完整，缺失的环节需要其他国家的音乐文化、演出团体和艺术家们去补全。我想这就是文化互联互通的意义所在。”如今，18个国家的22个艺术节共同发出“一带一路”文化艺术合作倡议，印度新德里国际艺术节总监派斯德·普拉拉德表示非常支持“我们所做的事是丝绸之路的未来，我们奏响的音乐不是简单的交响乐。”

罗曼·贝勒认为不能忽视互联网与网络社群一代。互联网不仅仅在推动艺术家，同时也是推动了艺术规划者和策划人。每年，布拉格之春艺术节都会发布一本特别的节目册，如今这本书有了网络电子版。它不仅是建立观众与艺术家之间联系的桥梁，更是将艺术与社会紧密相连的重要媒介，连接着人类文明更为久远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