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的打扮里，有很多门道。比如演出服看着不费几块布料，价钱却可能能买一辆车。

而每个有演出的晚上，舞女要换上七八次衣服。

但那都是过去的故事了。在赌城拉斯维加斯最后一代盛装歌舞秀《朱比莉》演出34年之后，舞女们终于收拾起了价值数百万缀满羽毛和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盛装，宣布退场。而赌城游客，也毫无留恋地转身，继续追捧纸醉金迷的泳池派对、电音DJ夜店和太阳马戏团。《华盛顿邮报》最近专门出了一期报道，讲美国赌城拉斯维加斯最负盛名的歌舞行业令人感慨的故事。

观众保护她们，但永远够不到她们

“他们把我们‘逼死’了。”81岁的退休舞女梅德福特说。赌城歌舞行业的黄金时期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爱当时那些疯狂的观众。”梅德福特回忆，“他们能够保护我们舞女。（拉斯维加斯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她演出的《富丽秀》，在2009年关门大吉，即将演出50周年的时候夭折曾让很多人叹息。

赌城舞女有高傲的理由：她们身高至少要达到172cm，身材比例好得惊人——几乎四分之三都是腿，而且都经过多年训练，舞技媲美专业舞者。梅德福特回忆，她上台时穿过一件足足26公斤重的斗篷，要两个人帮忙；头饰则重达25磅重，一低头就会跌倒。

而且，行有行规。

即使赌城的歌舞负有盛名，大多数舞女其实都低调做人、默默无名。在假发、夸张头饰和浓妆艳抹之下，舞女更多时候都在适应行业要求，很少有人能脱颖而出。上台时她们一般会贴上五副假睫毛，上眼皮三副，下眼皮两副，保证卸了妆之后没人认得出来。“下了台就是各回各家。要告诉观众，你们永远不能拥有我。”

“舞女就是拉斯维加斯的招牌。”从业10年的劳拉·普利斯特说。“真正的舞女不可触摸、美丽而神秘，她们才能让赌城兜售的一切丑恶都理想化。”

真正的舞女不会坐你腿上

拉斯维加斯的舞女曾在上世纪50年代，代表所有精致、美好、其他地方无法想象的娱乐，在沙漠中为游客带来异国情调。

“这是非常优雅的表演，不会有姑娘坐在你的大腿上调情。”60岁的菲利普说，他曾是上世纪70年代赌城的舞者，如今成为了赌城组织歌舞表演的中介。

《朱比莉》演出公司的经理弗洛夫对挑选演员有严格要求，比如她要求舞女的胸不能太大，她不希望产生晃动破坏舞队的优雅，或者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舞女不应该是性感的，性感看上去会很滑稽。”普利斯特说。

“当时来这里做舞女能挣很多钱。”普利斯特说，收入一度能达到3万5千美元到5万5千美元，“很多来自芭蕾的舞者都进入了这个行业。”

但当游客开始倾向于更新奇的娱乐方式时，舞女们也只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新的舞蹈动作来自碧昂丝的编舞，《朱比莉》还引进了号称世界上最大的钢管舞杆。

不过这已经太迟了，赌场其实并不在意剧场里演些什么节目。他们建造了更大更豪华的酒店、更大的游泳池、俱乐部、喷泉和购物中心，游客也照样趋之若鹜。

歌舞衰落了吗？

不过说歌舞行业已经在赌城“死亡”并不确切，毕竟，舞女的海报在拉斯维加斯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她们还活在人们的遐想中。长期任拉斯维加斯市长的奥斯卡·古德曼，就以公开露面时必然一手马天尼，一手挽着舞女而著称。今年夏天，拉斯维加斯大道上还新揭晓了两个近10米高的舞女标志。

来赌城开商务会议的总裁们，上台讲话颁奖忙活完，欣赏到会议邀请的舞女大秀已经成为惯例。附近的大学会邀请舞女开研讨会，博物馆也精心收藏许多舞女的衣着视频，专门为她们办展。有专门机构组织舞女参加慈善会、婚礼、颁奖礼、贸易展，赌城最后一代舞女，生活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改变——除了最初容身的赌场已经不再欢迎她们。

而曾经在《朱比莉》的舞台上风光无限的舞女们，如今不少等在赌场门口，穿着高跟鞋，拿着她们让人眼花缭乱的演出服，只希望游客能花20美金拍张照片。

编辑：吴钰

责任编辑：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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