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特蒙德主场威斯特法伦球场，是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最负盛名的主场之一，南看台的“黄黑之墙”曾让无数来此作客的球队未战先怯。5月16日，当德甲联赛阔别64天后终于重启，威斯特法伦球场南看台却再也不见往日的喧闹，空荡荡的球场内只听得到球员与教练的喊声。这场多特蒙德队与沙尔克04队的“鲁尔德比”显得有些特殊，却又标志着足球在疫情下的新生。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过去不同了

当“鲁尔德比”上半场进行到第29分钟，小阿扎尔右路带球前插后送出传中，帮助第9次代表多特蒙德出战德甲的挪威小将哈兰德打进个人第10粒联赛进球。这位欧洲足坛最炙手可热的新星进球后依旧跑向了熟悉的角旗区，但由于德甲的防疫规定，哈兰德的庆祝略显尴尬，只能相距两米与队友隔空摇动身体以示庆祝。

新冠疫情尚未平息的当下，德甲为复赛做了事无巨细的准备。确定复赛后，德国职业足球联盟就公布了一份长达51页的防疫指南。此后，德甲、德乙所有36支球队又收到了职业联盟一份35页的“行为清单”，该清单明确地警告称：“只有以最严格的纪律和一丝不苟的精神，才能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完成2019-2020赛季。”在重启后的首轮比赛中，德甲球队几乎严格遵守了这些规定。新冠检测是保障复赛的必要手段。所有参赛球员、教练以及工作人员在比赛日前一天的检测结果须全部为阴性，比赛才能按计划举行。

“鲁尔德比”开始前，双方球员并未举行列队出场仪式，直到双方球员在场内站好后，裁判组方才入场。挑边过程也被简化，双方队长与裁判没有握手与问候，而是隔着3米的距离挑边。替补席被安排在低层看台上，替补队员戴着口罩，每人间隔1.5米。球场边的球童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将备用比赛用球放在场边固定区域，球员掷界外球时需自己拿球后发球。

第86分钟，沙尔克04队的贝克尔换下肯尼，完成本队的第五次换人调整，成为首支践行国际足联新冠疫情新规的球队。考虑到球员长时间居家隔离训练强度不够、复赛后受伤风险增高，国际足联此前推出单场可换五人、三次以内换完（中场休息时换人不计入三次之内）的临时新规，各大联赛可自行决定是否采用，德甲决定在复赛后采用这套新规。在本轮德甲中，帕德博恩、柏林赫塔、门兴格拉德巴赫、法兰克福等队都用满了五个换人名额。

此外，多特蒙德的工作人员在赛前与中场休息时，也按照规定对所有比赛用球进行消毒；为了遵守与受访者相隔2米以上的防疫规定，记者采访时只能使用吊杆话筒，与受访者间隔甚远，采访犹如钓鱼一样。

不过在德甲重启后的首轮，并非所有球员都严格地遵守了防疫规定。在柏林赫塔对阵霍芬海姆的比赛中，当赫塔球员库尼亚的进球帮助本队以3比0锁定胜局后，压抑不住兴奋之情的队友迅速将库尼亚团团围住——这曾是足球赛里最常见的场面，却违反了疫情期间的特殊规定。对于德国职业足球联盟而言，如何进一步落实防疫规定，无疑是未来的一道难题。

失去灵魂的“幽灵德比”却将载入史册

多特蒙德与盖尔森基兴，这两座在相距仅30余公里的城市成就了德国足球赛场上历史最悠久、影响力最大的交锋之一——“鲁尔德比”。对于土生土长的多特蒙特队长罗伊斯而言，“鲁尔德比”是最特殊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每年只有两场比赛尤为重要：主场踢沙尔克04、客场踢沙尔克04。”

因此当德甲重启后的首轮就上演“鲁尔德比”，无疑有着鲜明的象征意义。然而当威斯特法伦球场如同按下静音键那般安静，每一次传球发出的声响被收音设备清晰捕捉，球员间每次碰撞后发出的闷响也能被听得真切，这场史上首次空场进行的“鲁尔德比”似乎失去了灵魂。

德语里有一个专有名词指代没有观众的比赛——“幽灵赛（Geisterspiel）”，这个词本用来比喻冬季大雾弥漫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幽灵”的人们凭空想象球赛的样子，而如今被诸多德国媒体用来形容这场特殊的“鲁尔德比”。德国专业体育媒体Funkersport足球记者塞巴斯蒂安·魏斯林就是比赛日被允许入场的10名记者之一，他戴着口罩、接受体温检测后观看了这场比赛，“球员们并没有真正进行庆祝。他们保持着距离，仅仅在鼓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一场教学比赛。”

目前效力于法甲摩纳哥队的西班牙人法布雷加斯也深有同感，“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训练赛。你能听到所有球员和教练的喊叫声，是时候更加重视球迷的力量了。说是要保持安全距离，挑边的时候也隔着3米距离，可比赛开始后，球员却都贴着身子去抢球了。”

为了预防多特蒙德球迷赛前大批聚集到威斯特法伦球场四周，球迷协会官方特意提前发出警告称，如果球迷聚集到球场周围，比赛会立即取消。德国警方更是早早在赛前数小时就封锁了球场周边的街道。当多特蒙德的球员大巴抵达球场时，以往球迷夹道欢迎队员的盛景也一去不复返，一切安静得有些不自然。空场德比让前多特蒙德队长、现球员部门负责人凯尔略感失落，“德比的魅力之处正在于球迷，他们的激情、气氛热烈的球场，可是我们不会经历这一切了，球员明显缺少来自球迷助威声带来的动力。”

当终场哨声响起时，4比0大获全胜的多特蒙德球员与往常一样，来到熟悉的南看台面前鼓掌、欢呼与致谢，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是空空如也的看台，只有守在球迷通道的安保人员与他们呼应。多特蒙德足球主管佐尔克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有观众的德比，令你的心流血。”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本场比赛的价值——对于德国甚至全世界球迷而言，本场“鲁尔德比”的哨声意味着足球又回来了，“尽管这是一场不寻常的德比，却极具历史意义。之后50年我们都会谈论这场比赛，这是疫情后的首场比赛，这场比赛肯定会载入史册。”

作者：吴雨伦
编辑：谷苗
责任编辑：沈雷

来源：图片/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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