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解读唯一传世的中国古代漆艺文本《髹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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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法乾坤：<髹饰录>八讲》 

何振纪 著  浙江古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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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法乾坤：&lt;髹饰录&gt;八讲》 何振纪 著 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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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中国漆艺源远流长，其生产繁荣灿烂，但与漆艺相关的专书却所传甚少。成书于晚明的《髹饰录》正是迄今所见唯一一部得以流传至今﹑关于中国古代漆艺的独特文本。《髹饰录》以其完整且细致的工艺知识作为表达的载体，在框架安排上奠基自“天人合一”的观念，分为乾、坤两卷，又在此架构下将所涵盖的漆艺技术知识尽可能贴合地编排进各门划分之中。从概念到术语，从系统到分支，《髹饰录》稳固地构建起了一座连接漆艺思想与实务之间的桥梁，对于明代漆艺史研究乃至整个中国漆艺史研究具有珍贵价值，至今仍不可小窥其贡献和影响。本书以“何谓髹饰”切入，详细剖析了《髹饰录》这一奇书的版本和文本，并讨论了如何由《髹饰录》指导漆器鉴赏、如何发展漆艺髹饰学，集合作者多年研究成果，值得一读。</p>
 <p><strong><span lang="EN-US">&gt;&gt;</span>内文选读：</strong></p>
 <p align="center">何谓髹饰</p>
 <p align="left">汉语中的“漆”字所指，发展至今天已涵盖甚广。现代汉语中的“油漆”也时常简称作“漆”，但其实“油”和“漆”在古代的所指是不同的。“油”，在古代一般是指天然的油料。在以天然漆为中心的古代髹饰体系当中，天然的油料通常是指桐油﹑荏油等，它们被作为髹饰过程的稀释剂或漆器加工的涂料使用。如今“油漆”并列为词语，成为在日常生活当中囊括自古至今各种油性涂料的总称。随着现代化学涂料的盛行，便进一步削弱了今人对古代髹饰艺术的记忆。</p>
 <p align="left">中国传统的漆艺术为何称为“髹饰”呢？古汉语中的“髹”字有“桼”“䰍”“髤”等诸种变体，近世最通用是“髹”“髤”两种写法，前者在中国流行，成为现代汉语字，后者在今天的日本仍然常用，但它们所指一致。“髹”既可作名词，也可作动词，有时亦可作形容词使用。</p>
 <p align="left">如《玉篇》中便有对“髹”的解释，称其为“赤黑漆”。《仪礼·乡射礼》中“楅髹横而拳之，南面坐而奠之”，亦称之为赤黑色的漆。《汉书·外戚传下·孝成赵皇后传》中所谓“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髹漆”，唐颜师古则注为“以漆漆物谓之髹”，即是用作动词。从大多数“髹”字带有的“髟”部可见其与毛发有关，形容垂发的样子。《说文解字注》谓：“髟，长发猋猋也。”十分形象地表现出了髹漆需要经过以毛发制成的刷子进行制作的特点。</p>
 <p align="left">“饰”字也可以作为名词或者动词。《墨子·辞过》中有“青黄刻镂之饰”，指的便是讲究的装饰。而《后汉书·张衡传》中所谓“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又《史记·滑稽列传》中所记“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其中所指是动词的装饰之意。当“髹”与“饰”并列在一起时，“髹饰”既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指用漆来制作的装饰，或指用漆来进行装饰。《髹饰录》的作者为何以“髹饰”来命名该书，而不以“漆器”或“髹漆”来命名？明代之时，“漆器”“髹漆”“髹饰”“髹器”均被人们采用。在《髹饰录》的记述里，也有这些用语。早在先秦两汉之时，“髹饰”与“漆器”也已被使用。如《周礼·春官·巾车》中所描述“駹车，雚蔽，然䄙，髹饰”。而《汉书·贡禹传》注引魏人如淳称“工官，主作漆器物者也”。又唐皮日休《诮虚器》诗云：“襄阳作髹器，中有库露真。”</p>
 <p align="left">然而，《髹饰录》的作者最终以“髹饰”这一用语来命名该书，可见其认为此语可以涵括其书中所有内容，当中的意图很明显有着兼容并包的意思，呈现出兼顾静态与动态髹漆装饰的目的。而正是由于《髹饰录》的命名，又反过来更进一步加强了“髹饰”作为描述中国传统漆艺专业术语的指代地位。这也许可以为今人不再混淆古今漆艺，对中国漆艺在概念和术语的运用上有所启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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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何振纪<br>
   编辑：周怡倩<br>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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