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北大李零教授新出《考古笔记》：跨越百年，从头细说考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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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日下午，北京大学李零教授携新作《考古笔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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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1月12日下午，北京大学李零教授携新作《考古笔记》做客上海朵云书院戏剧店，与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研究员王辉，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毛尖、罗岗，就考古对我们理解古今中西的重要启示，以及考古学在当代文化中的作用等话题进行对谈与交流。</p>
 <p>《考古笔记》（全三册）分“考古研究大历史”“我身边的考古学史”“魂断蓝山”三部分，由三联生活书店出版，副书名叫作“疫中读书记”。疫情三年，李零说他就当跟自己读了个研究生，上、中、下三卷本的《考古笔记》是“研究生”的毕业成果，也是对两年前新知大会上“考古百年”话题的深入讨论和全面回顾。更值得注意的是，《考古笔记》为考古学这门年轻而复杂的学问，提供了全景式的描绘与细微处的辨析，无论是否考古学人，都可以借此沉浸于一个完整的考古学世界之中，一窥考古学之堂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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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古笔记：疫中读书记》（全三册） 李零 著 生活书店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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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在新书发布会的活动现场，李零带大家回溯考古学史和夏鼐、柴尔德等考古学核心人物。毛尖细读了《考古笔记》。她将李零喻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一个短视频制作者”，因为读《考古笔记》，感觉就像李零做了很多书的短视频投放给我们。而李零的生动并富有音律节奏感的文笔，更是令阅读过程充满享受，从这一点来讲，学界少有人能及。</p>
 <p>罗岗认为，对考古有兴趣的读者来说，这套书是不可多得的参考书指南，可按图索骥，李零教授阅读广博而思考精深，是不可多得的考古领域的精华之作。李零对柴尔德的生平及其成就的研究，为我们复现了一个活生生的考古学家的独特身影，给读者带来启发思考。柴尔德临终前的一个愿望，就是能来中国看看，惜未能如愿，令后人喟叹遐思。</p>
 <p>王辉认为，《考古笔记》有血有肉有骨架，读它就像是一个长者在和你谈心，促使我们思考这三个基本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书中除了有考古史的宏观思考和历史线索，更有许多考古史上的故事散落书中，有心的读者可随处发现惊喜。王辉举了一个例子，关于中国考古史上的一种人物“土夫子”，”土夫子“的真面目究竟如何、“土夫子”在挖掘现场的第一眼经验判断对后期考古研究整理的作用，以及盗墓者与现代考古作业之间的复杂联系等等，李零均有深切的调查与理解。</p>
 <p><strong>从博物馆说起的考古学</strong></p>
 <p>《考古笔记》的上卷《考古研究大历史》开篇就讲欧美各国和中国的博物馆。博物馆，是展现考古工作成果的地方，也是公众了解考古发现最好的窗口。公众为什么要了解考古？李零说：“考古是‘天问’，问的是人类发展的‘道’”。悠悠千载，无论是谁，站在博物馆展柜陈列的文物前，多少都会由物及身，对人类的来路与归途萌发思考。考古与文物，考古与历史，总是结合在一起的。“</p>
 <p>李零说，考古凭实物说话，考古是“动手动脚找东西”，考古是知识生产，考古很苦，考古充满不确定性，考古是行动，而考古学是研究，考古学是一门“知行合一”的学问。李零对“考古”“考古学”“考古学家”“考古文化”“文物”等常见的考古学概念进行了梳理。</p>
 <p>考古学到底是什么？李零引用分析考古学大师大卫·克拉克的说法，“考古学就是考古学”。它与金石学、文物学、文字学、艺术史、历史学、民族学都有关联，但又有其独立的学科发展路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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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nbsp;<strong>考古，最重要的是这一百年来的历史</strong></p>
 <p>李零《考古笔记》有“世界考古学史”和“中国考古学史”专章谈论。“中国的史前考古是由外国人引进，通过与中国人合作发展起来。但中国的历史考古却是由中国人自己搞起来的。前者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考古，后者是1926年以来的考古。”中国的考古学从1920年代开始起步。1921年北平历史博物馆发掘宋巨鹿城，据说是中国最早的考古发掘。中国的考古学虽然自外输入，但一经输入，很快就被中国化。</p>
 <p>考古学在中国是如何中国化的？中国的考古学有着怎样的制度沿革，又是如何形成今日的格局与面貌的？在用一章谈论中国考古学史后，李零单独又用一册来书写他所亲历亲见的中国考古学史，这就有了《考古笔记》的中册《我身边的考古学史》。夏鼐、苏秉琦、张光直、俞伟超、张忠培……正是这些赫赫有名的考古学人的努力，中国考古学才有了长足的发展，形成了“中国特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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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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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中国考古与西方考古不同，关键不在先进、落后，而在体制不同。新中国为文物立法，土地国有，一切地下文物归国家所有，考古文博事业由国家掌控，当公益事业，这是根本不同。尽管‘改开’以来，中国与世界‘接轨’，文物拍卖、文物市场、私人收藏、私人博物馆很热闹，盗墓和文物走私十分猖獗，但新中国成立之初立下的规矩毕竟尚未取消，它与西方的考古和博物馆在体制上仍有区别，关键是‘公’‘私’概念不同。西方博物馆的藏品有另一套历史背景和产供销一条龙。此不可不察也。”在《考古笔记》的最后，李零如是说。</p>
 <p><strong>考古学家与20世纪</strong></p>
 <p>李零说：“‘考古学家’是个可宽可窄的概念。宽，只要参加考古工作的人都算；窄，只有出类拔萃、青史留名的仨俩人。”柴尔德就属于青史留名的考古学家。《考古笔记》用了整整一卷来讲柴尔德，题目叫作“魂断蓝山”，书前题字“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唏嘘之情扑面而来。蓝山，是悉尼蓝山，1957年，在国际共产主义遭遇最大挫折的一年，柴尔德离开英国，回到故土澳大利亚，回到他儿时的家，登临蓝山，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p>
 <p>作为20世纪最重要的考古学家之一，柴尔德的个体命运与时代风云紧紧缠系在一起。他经历了一战、二战、冷战，他是不入党的马克思主义者，坚定地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用考古学鼓舞人类战胜黑暗，影响了整整一代的年轻人。《魂断蓝山》细读五本柴尔德传记，仿佛一部纸上纪录片，从各个侧面展示了柴尔德所经历的一切。李零说，柴尔德的“学术贡献，考古综述只是最低层次，最高层次是‘通古今之变’。这些成就离不开他的政治思考和政治追求。柴尔德传奇的一生，如同一段圆弧，折射出考古学在整个20世纪所发出的光芒。斯人已逝，但对于考古学的追问与思考没有停下，也永远不会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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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考古笔记》后记的最后一句话是：“百年考古，有如一眨眼。”以大历史观视之，百年不过须臾。但这百年考古所取得的成绩，所建立的秩序，背后积累了多少渺小个体终其一生的努力与付出。《考古笔记》跨越百年，从头细说考古学，是一部中国考古学史的开先河之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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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菱<br>
   编辑：袁琭璐<br>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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