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在品读古诗中观照现实，寻找自己的影子——《岁月忽已晚：古诗十九首里的东汉世情》展现一段丰富多彩的东汉社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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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忽已晚：古诗十九首里的东汉世情》 对《古诗十九首》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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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岁月忽已晚：古诗十九首里的东汉世情》 对《古诗十九首》进行了深刻透彻的解读，带领读者品味诗中“一字千金”魅力的同时，挖掘背后有趣的东汉文人故事，生动再现他们的生活与情感。作者用细腻流畅的语言，描绘了东汉文人的远游、求学入仕、交游等方面的生活情况。尤为难得的是，作者还阐发了东汉文人生命意识的觉醒，以及他们对人生来路与归途的反思。本书写作时兼顾史学与文学，既有对《古诗十九首》的赏析，又挖掘、钩索东汉文人的生活细节，描绘了一段丰富多彩的东汉社会史，揭示了东汉时期复杂的世态与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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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忽已晚：古诗十九首里的东汉世情》，胡大雷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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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gt;&gt;内文选读</p>
 <p><strong>叠字的运用与抒情</strong></p>
 <p>本诗（<span style="color: #7e8c8d;">《迢迢牵牛星》——编者按</span>）在《玉台新咏》题为枚乘所作。顾炎武《日知录》云：枚乘诗“盈盈一水间”，而“孝惠讳盈”，枚乘生活在武、昭之世“而不避讳”，可知不是枚乘所作而是“后人之拟作，而不出于西京矣”。但也有人提出，汉人的文章中触讳的地方很多，以触“盈”字而论，也已不少。如此并不能证明诗“不出于西京”。</p>
 <p>《青青河畔草》篇描摹“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六组叠字的使用，此诗也是六组叠字的使用。先是四组叠字的使用，其中三组用于织女，莫不是描摹女性，以叠字的使用为宜？诗末又有两组叠字，一为描摹景物，另一为描摹人物神态。为什么要用叠字？叠字就是重复着说、反复地说，就是为了强化叙写，强化抒情。</p>
 <p>诗作先以“迢迢”叙写牵牛星，“迢迢”的意思即遥远，是从我们读者遥望星空的角度说的，但也自然就设下伏笔，怎么个“迢迢”呢？再以“皎皎”叙写“河汉女”，“河汉女”即织女星，“皎皎”的意思即明亮，这里也设下伏笔，为什么要说“皎皎”呢？前辈解析诗作说，“迢迢”“皎皎”是互文，牵牛星与织女星，相隔“迢迢”、相望“皎皎”。</p>
 <p>“纤纤”以下四句，专写织女。“纤纤擢素手”之“擢”为动态，是要突出下文的“札札弄机杼”，“擢素手”是要去“弄机杼”的，因此，与《青青河畔草》篇荡子妇的“纤纤出素手”不同，其“出素手”只是“皎皎当窗牖”所显示出来的。“札札弄机杼”，以声音表现织女的行动，可谓奇思妙想，虽然“皎皎”，但是如此“迢迢”，如何听得出“札札”呢？通过视觉“皎皎”的逼真、清晰，让人也仿佛有听觉“札札”的逼真、清晰。尽管看得到“素手”之“纤纤”，甚至听得到清晰的“札札弄机杼”之声，却是“终日不成章”，哪里织出布帛来，只是“泣涕零如雨”而已。</p>
 <p>“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二句，似是回答“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的原因，织女与牛郎只是隔着清清浅浅的银河，相离相去又有几多距离？但就是不能相聚在一起，由此可知前述的“迢迢”，说的不是路程，而是有所阻隔。“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文选》五臣注曰：“盈盈，端丽貌。”脉脉，含情脉脉的样子，“盈盈”“脉脉”说的都是“河汉女”。一般来说，“盈盈”是形容“一水间”，但如此写来，就显得与“河汉清且浅”重复，再从《青青河畔草》篇“盈盈楼上女”来看，“盈盈”为描摹“河汉女”无疑。“不得语”，呼应前面的“迢迢”，有所阻隔而不得通话，那就更不要说相聚了。于是我们知道，身体活动“札札弄机杼”而“终日不成章”，是要抒发相隔相离的痛苦。诗作至此，戛然而止，不作任何说明，一切都在“不得语”中。</p>
 <p><strong>东汉婚礼习俗</strong></p>
 <p>汉人婚礼多崇尚奢靡，《盐铁论·国病篇》就批评嫁娶时的“遣女满车”，财物“满车”，而且，“富者欲过，贫者欲及，富者空减，贫者称贷”，导致社会财物减少。《汉书·地理志》记秦俗：“嫁娶尤崇侈靡。”《汉书·王吉传》：“世俗聘妻送女无节，则贫人不及。”《潜夫论·浮侈篇》云：“富贵嫁娶，车各十，骑奴侍僮，夹毂节引，富者竞欲相过，贫者耻不逮及。”</p>
 <p>先秦时举行婚礼，自有礼俗，如《礼记·曾子问》载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有时候、有的地方，婚礼是禁止“酒食”的，《汉书》就载汉宣帝曾下诏，废除某些地方在婚礼上“苛禁酒食之会”的法令，其曰：“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诗》不云乎：‘民之失德，干糇以愆。’勿行苛政。”“民之失德，干糇以愆”是《诗经·小雅·伐木》中的诗句，意谓朋友间失去友谊，有时就因为招待不周。干糇，干粮，以它来招待客人，就是招待不周得罪了人。嫁娶之时“具酒食相贺召”就合理合法了，是“导民”“行礼乐”的行动，当然，婚礼“酒食”就盛行起来。杨树达《汉代婚丧礼俗考》：“（婚礼）而为之宾客者，往往饮酒欢笑，言行无忌，如近世闹新房之所为者，汉时即已有之。”东汉婚礼恶习，如某些恶俗的闹房习俗，与“饮酒欢笑，言行无忌”有相当的关系。《汉书·地理志下》就说：“燕地……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典籍就批评婚礼时的这种胡闹。仲长统《昌言》说：“今嫁娶之会，捶杖以督之戏谑，酒醴以趣之情欲，宣淫佚于广众之中，显阴私于族亲之间。污风诡俗，生淫长奸，莫此之甚，不可不断者也。”有识之士的批评，在今天还应引以为戒。《风俗通》载：“杜士家娶妇，酒后相戏。张妙缚杜士，捶二十下，又悬足指，士遂至死。鲍昱《决事》云：酒后相戏，原其本心，无贼害之意，宜减死。”婚礼时酒后相戏，付诸暴力，闹出了人命，真是恶习害人。幸得典狱官知晓这是恶习害人，减轻了犯事人的刑罚。这位典狱官鲍昱，字文泉，东汉时曾掌管狱讼。</p>
 <p>汉灵帝时，还有在婚礼上唱挽歌之俗，《后汉书·五行志》注载：</p>
 <p><span style="color: #7e8c8d;">《风俗通》曰：“灵帝时，京师宾婚嘉会，皆作《魁儡》，酒酣之后，续以挽歌。”《魁儡》，丧家之乐；挽歌，执绋相偶和之者。</span>&nbsp;</p>
 <p>史家曰，这种习俗成为汉末大乱、家破人亡的征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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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胡大雷<br>
   编辑：蒋楚婷<br>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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