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文如江河，也如棱镜——读罗铮散文集《一江名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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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全国大大小小无数条江河，各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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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们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全国大大小小无数条江河，各式各样。长江波澜壮阔，黄河雄放深沉，澜沧江声势浩荡，松花江寒气的日光下，洒着斑驳的金辉，在二十余条长达两百公里以上的江水里，赣江也是其中之一。这里重兵重商，书卷气也浓厚，稼轩居士曾留下过“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千古名句，充满着流传下来的历史传奇，也时时刻刻上演着多样的人间故事。</p>
 <p>读到生活在赣江流域，当地人称作“三经五纬”那片小区域的作家罗铮，“小心翼翼地呈上”这本散文集《一江名赣》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背后，那位默默守在江边，同情小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心怀大流域城乡变化，经济发展，对故乡充满温情的叙述者。他将佩戴的眼镜、“席殊书屋”、家乡那条“无名的小河”比作棱镜，承载着人与人的不同走向，小片区从兴盛归于平淡，小河周围四百余号村里人的生死劳苦，酸甜苦辣。棱镜多面，且有角度，作家也如自己笔下的形容一样不温不火，却有坚守也有扬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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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名赣》，罗 铮 著，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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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trong>普通人与历史名人</strong></p>
 <p>作家笔下的普通人，有勇气，敢闯敢拼，艰苦耐劳，用自己的辛勤耕耘，换来生活质量的改善。《原点》里老严，居然放弃正团级干部稳定、殷实的退休工作，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辞职，一次次从零开始自主创业。那一棵棵精心施肥、灌溉下生根发芽的树苗，亮晶晶、挂满树梢的脐橙，带给老严的是无尽的喜悦和成就感。《洗麻袋的兄弟》里，三胞胎起初干着洗麻袋的苦力，补贴家用，后来都逐个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老罗坚守着“做砖”这门手艺活儿，城里姑娘任劳任怨远嫁到乡下，“我”的爷爷也是白手起家。他们不是现代社会里，所谓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反而永远保持着一份做人的淳朴和自然。作者并不歌颂苦难，在《倒置》里，他分明写了村里几个酗酒兄弟的反向人生，文字间流露出的是体贴、怜悯和包容。</p>
 <p>罗铮不光写普通人，也写名人典故。他不是平铺着介绍历史知识，而是将自己的生命体验也融入了进去。随着阅历的累积，在不同成长阶段，“我”对“八大山人”的感受越来越深刻。五代十国的冯道、明朝末年的吴三桂、独临郁孤台的辛弃疾等，各自都面临着生命中的重大抉择，以及承受着无可奈何的难以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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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江名赣》作者罗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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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trong>小片区与大片流域</strong></p>
 <p>“三经五纬”是作家罗铮常提到的一小片特殊的生活住宅区。《乡土云集》是它在这本散文集里的第一次“亮相”，“它是这片区域的异类，与周围的节奏一点也不合拍”。周围早已是现代化的大都市，高楼鳞次栉比，过路人行色匆匆，过着快生活节奏的我们，很难驻足欣赏，留意到这样不起眼的小地界儿，甚至说在大多人眼中，它是“落后”的存在。但作者心里却迥然不同，它不仅凝聚了自己几乎所有儿时的回忆，至今还有居民在这里养鸡、喂猫、种嫩竹、挖菜苗，维持着“老旧”和盎然生机。大机器、大工业生产让自然美景无处可躲，也裹挟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泪水和汗水，进步、发展固然是时代孕育我们的生存意义，可“棱镜”一般的作者从中看到了不免令人唏嘘、惋惜的东西。他想要呵护，却总也身不由己。</p>
 <p>大片流域通过政府和国家的扶持，全面兴盛了起来。他们治水，修路，建桥，保护矿产、森林资源和文化遗产，赣江沿岸百业兴旺，其实都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个体辛苦劳作出的结果。作家罗铮笔下，上个世纪陈水香是大批广东人迁至江西的一员，他们从流离失所到驻足安寨，形成了如今的“客家文化”。有了土生土长的农民何瑞芳，保护水源、退耕还林的项目工程才能顺利进行。曹志明、林发荣，守护着湿地里叽叽喳喳的候鸟，还原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与和谐。目前，景德镇、婺源等地已成为热闹的旅游胜地，每到应季的时候便花团锦簇，涌动着力量的生命泉水，其实都与当地人驰而不息的投入一脉相连。</p>
 <p><strong>文章形式不拘一格</strong></p>
 <p>以不同身份、心情和角度，介入写作对象，势必会带来文体形式之间的张力。在这部《一名赣江》散文集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家有时化作虚构的叙述者“我”或“L君”，与当地的被描写者一起生活，同感共情，如《乡土云集》《苦难醇香》《半份辣椒炒肉》；写作对象也可以是“我”，站出来为自己代言，如《火花》里的黄谷茂。文章里的人物和事件，可以按照时间顺序的节奏铺排，也可以由固定的中心思想并列组织，如《棱镜》《玻光》，弥漫着叙述者的主观色彩。</p>
 <p>有时作家又成为了一位客观的纪实者，将真实发生的个人“小事”与流域“大事”穿插讲述，如《大水微澜》《赣鄱新绿拂》里，陈水香和她的后代们、何瑞芳和全村人的生活都在与大时代共同进退，风雨同舟。有时他是位“旅行家”，一次次踏入熟悉的环境，感受不同的体验，如《我的青云谱》，也去到陌生的空间和时间，如《十年草原梦》《浓淡之间》《驻足山海关》写景与抒情的杂糅，再如《屈身安人“不倒翁”》《吴三桂》《郁孤台上思稼轩》等都有看待历史事件的独特切入点。</p>
 <p>文学上，我们常把从古至今见证人发展变迁，寄托人喜怒哀乐，养育着人也陪伴着人的江河，比作一面“镜子”，而“棱镜”，则是作家罗铮发现的另外一个饱满的象征物。“棱镜”带有“棱”，就会两面、多样且丰富。这样的“棱镜”，倒映出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倒映出了同样一件事带给人的不同体验，也倒映出了作家看待社会、世界的矛盾心理。“棱镜”可以如作家所说的，象征着与我们朝夕相处，用文学的眼光才能发现的一般事物，也可以象征作家本人的“文心”，在不断用笔，不知疲倦地描绘着自己所爱的故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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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祝星纯<br>
   编辑：蒋楚婷<br>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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