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迈向科技强国 | 孙胜利：立足国家战略挑战“四极”，“无中生有，有中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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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战略需求是科技创新的重要牵引，也是创新范式变革的重要推动力。”在孙胜利看来，近30年来，载人航天工程、探月工程等的实施，就是以“了不起的需求”极大推动了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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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谈人物：孙胜利（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
 当前，技术创新进入前所未有的密集活跃期，高技术领域成为国际竞争最前沿和主战场。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科技大会、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上指出，科学研究向极宏观拓展、向极微观深入、向极端条件迈进、向极综合交叉发力，不断突破人类认知边界。为此，要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优化定位和布局，强化面向重大科学问题的协同攻关。 
 “作为红外遥感技术领域的‘国家队’，我们的科研工作就是围绕‘四极’展开的。”在“科技三会”现场聆听总书记重要讲话，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孙胜利深有感触。他表示，国家战略需求就是极限突破的方向与目标，要积极应对“四极”挑战，抢占未来发展制高点，对科研组织方式、人才培养模式进行适应性调整，营造富有活力的创新生态，从而在不同领域形成引领性优势。 以战略需求牵引创新适应变革 
 “国家战略需求是科技创新的重要牵引，也是创新范式变革的重要推动力。”在孙胜利看来，近30年来，载人航天工程、探月工程等的实施，就是以“了不起的需求”极大推动了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而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提出的“双碳”目标，同样也为我国科技创新带来了强大牵引力。 
 突出国家战略需求，要保持战略定力，在若干重要领域实施科技战略部署，形成竞争优势，赢得战略主动。孙胜利说，如今的科技创新是全要素、全维度融合的创新，身处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必须在思维上有所改变，以适应新的科技发展形势和创新范式变革。 
 最近，上海技物所立足国家战略需求，整合国内相关领域优势力量，完成了红外科学与技术全国重点实验室和红外探测全国重点实验室的重组，形成了“开放尖端难题，共享基础数据与成果”的新体系。 
 孙胜利透露，重组后的两个全国重点实验室各有侧重：前者以探索基础领域的新机制为主，比如量子反常霍尔效应下能否产生更多原创新机理、新材料和新方法，以及感存算一体新架构的研发、仿生视觉中的数学问题等；后者偏重重大基础研究与工程技术，比如研制多维红外探测器、超大规模红外探测器等。 围绕极限探测推进全链条创新 
 为风云四号卫星打造“超级慧眼”，在全球首次实现15分钟为台风做一次立体CT；为高分五号研制高光谱相机，改变我国自然资源探测、甲烷排放监测“一图难求”的局面；研制世界首颗量子科学实验卫星核心载荷，助力空间量子物理研究重大突破…… 
 近年来，上海技物所将一个个人们曾经认为的不可能变为可能，每一次成功都是对既有极限的挑战。孙胜利说：“向探测极限发起挑战是技物所的科研传统，我们几乎所有的专业团队都在发展极限探测和深度感知能力。”以气象卫星为例。目前，卫星上搭载的先进光学遥感仪器已经能将地表植被温度变化、城市热岛效应等囊括在内，实现一体化观测。而在极宏大的气象观测中，起决定作用的往往是极细微的探测灵敏度的提升。如果仪器精确感知的温度可从几百毫开尔文提升到几十毫开尔文，甚至一毫开尔文，将为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带来质的变革。如果探测极限还能进一步突破，就有望实现对某个地点在几个月后任意一天、任意一个时刻的精确预报。 
 展望极限探测的未来，孙胜利说：“挑战小概率事件的长期不可预测问题、小信号的跨介质感知与测量问题、七个物理量由量子化定义带来的辐射基准溯源问题，都是我们的新追求。” 
 然而，要不断突破探测极限，产生划时代的突破，需要多学科的综合交叉，从基础领域探索新机制新方法，再通过工程研发加以实现。孙胜利说，针对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必须坚持“探索一代、研发一代、装备一代”，才能实现“无中生有，有中生新”，逐步形成具有技术主导权的创新集群，从而实现全链条创新，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创新生态对人才提出全新要求 
 当下，人工智能、量子技术、生物技术等前沿技术集中涌现，正在引发链式变革。孙胜利认为，当各领域的创新链不断延伸，最终会走向相互衔接、融合，形成无处不在的深度创新网络。因此，未来的创新生态必定是以开放、融合为特征，具备多样性和分布式的特点。 
 “未来，创新链主既无处不在，又不会一‘主’独大，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共生依存。”孙胜利说，这种全新的创新生态将对人才提出全新要求——能够提出顶级问题、找到深度合作伙伴、找对组织平台、找到可持续资源，将是未来顶尖创新人才应该具备的四大能力。 
 为此，要把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作为人才培养的重中之重，着力培养造就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刚刚过去的6月，孙胜利接连跑了全国9家知名高校，酝酿发起了“爱因斯坦探针人才专项计划”。“我们计划用5年时间，在全国知名高校寻找500位有潜质的年轻人，以挑战尖端科学工程任务为纽带，对他们进行历练培养。”孙胜利说，或许有80%的参与者只是留下了一段美好经历，但最终只要有20%的人能够到上海技物所工作，有10位左右能够成长为未来的创新引领者，这个平台就实现了它的价值。 
 现在距离2035年建成科技强国的战略目标只有11年时间。孙胜利希望“爱因斯坦探针人才计划”能够像在太空中寻找稍纵即逝的宇宙烟花一样，发现并培养起一批足以与科技强国地位相匹配的科技创新领军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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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许琦敏 
 图：采访对象供图 
 编辑：范菁 
 责任编辑：任荃&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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