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单一怀旧滤镜，故乡主题书写需警惕流水线式生产

文化

汗漫散文集《纸上还乡》在异乡重建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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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当下散文中，大量可见对故乡的描写，似乎多是温暖、美好、怀旧的，像戴了滤镜去看。其实，故乡是驳杂的、参差多态，应以内窥镜、望远镜，去辨认故乡种种隐痛与暗疾，以诚实的态度面对剧变中的故土。对故乡主题的书写，需警惕以消费主义眼光，模式化流水线般生成陈腐不及物的文字。”日前，作家汗漫推出最新散文集，“在异乡重建故乡——汗漫《纸上还乡》新书分享会”在上海钟书阁举办，汗漫、作家陆梅、赵荔红、《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探讨故乡、土地对人格及创作的滋养。</p>
 <p>《纸上还乡》以豫鄂陕三省交界处故乡——河南南阳盆地为对象，展开个人化记忆和表达，但努力超越具体地域的藩篱和边界，使读者可以在“这一个”故乡，辨认属于自己的乡愁和中国。作者在纸上不断抵达和重建故乡，既写出了一己盆地故乡南阳，写出了张衡、诸葛亮、庾信、韩愈、姚雪垠、周梦蝶、痖弦、南丁、乔典运、二月河等文人生活过的南阳，更写出了乡村生态与乡民人格、思维方式、文化等千丝万缕的连接，使整部书成为作家的心灵史，也成为辨认中国沧桑变迁的独特样本。</p>
 <p>“故乡就是故去的家乡，是一系列旧时光、旧事物、旧人物的组合。一本有意义的书，绝不仅仅是作者自身情感记忆的记录，还应能使读者的内心产生回响。”谈及创作初衷，汗漫表示，这本书陆陆续续写了二十多年，对故乡南阳的辨认，也在不断深化拓展。“故乡与异乡”，是每个人要面对的命题，去异乡、回故乡，也是伴随很多人一生的身体精神双重活动。</p>
 <p>“南阳是民族基因的一个切片。希望大家通过这本书认识南阳这一有特色的盆地，看见属于自己的那个故乡，继而对共同经历的种种创痛、变革与喜悦，保持记忆力和省察力。”在陆梅印象中，汗漫是在山水间、街巷里穿行漫游的行动者，《纸上还乡》也是一种返回、穿越、游走的大地漫游式记录，从中可看到汗漫“散怀抱”和“在人间”的写作姿态和写作向度。“他的感怀是有行动的，走进纷繁难言的人间，是一种多元多维视角下对故乡的进入与解读。”</p>
 <p>“这本书很开阔，像‘汗漫’名字一样，辽远澎湃，如水般阔大温暖。”赵荔红表示，汗漫将其深情倾注于历史宏观思辨，也落笔于小人物、花、农作物、灯歌等细节之中，对故乡的书写宽阔而具象，故能引起不同地域读者共鸣。语言丰沛豪迈，在文字中实现了烟火气与诗性表达的融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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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真正的烟火气是诗性的，这两者不相违逆。汗漫饱含深情热爱地描写活生生的人、事物和风情民俗，这种鲜活正是其诗性所在。”黄德海注意到，本书有着清晰结构——卷一，写南阳地理和风俗；卷二，写南阳人物，集中于展现风格、风骨和风采；卷三，写风物，即植物、动物、花草和发生的大地之事，“先给个远景镜头，表明盆地在中国辽阔疆土上的位置，定位后再写人物，再到风物”。从“风雅颂”到“风马牛不相及”，黄德海指出了“风”的重要性，认为“风”是一个地方独特的味道，是地方气质的集中体现，既有生理性，又有精神性。</p>
 <p>他援引了作家劳伦斯“地之灵”概念：“每个大陆都有它自己伟大的‘地之灵’，每个民族都被某个特定的地域所吸引，这就是家乡和祖国。”在纸上重建“地之灵”，就永远有故乡存在于我们身上，而这样的人是幸福的。</p>
 <p>“异乡和远方，意味着人的精神世界和生命世界不断扩张更新，带来自由和新的可能性，也伴随种种不确定感。不确定感又带来焦虑压力，所以要时时回望来路，以阅读、写作和思考，在内部重建一个更加理想的故乡，继而支撑自己把握当下、拥抱未来，使心灵得以安放寄托。”在汗漫看来，故乡使我们安定，异乡使我们自由，这两个维度都是必要的。</p>
 <p>俄裔美国诗人、散文家布罗茨基，以充满诗性、思辨力的散文，给了汗漫很大启发；韩愈、苏轼等前贤开辟的“诗文合一”中国传统，也在滋养其散文探索。“散文与诗歌、小说，本质上相似相通，都是对世界和人性的独特发现，反对一切陈词滥调。一篇散文面对复杂的表达对象，须引入小说叙事性和结构能力。反过来，好的小说内核必然充满诗性，传统小说叙事所依赖的戏剧性，也因此而淡化，小说面目与散文就有了一种趋同，如契诃夫《草原》、鲁迅《故乡》、沈从文《边城》，都是诗性、散文化的小说。”</p>
 <p>“汗漫作品的态度是克制而深情的，好多细节以小说笔法叙事，以田野调查方式在场。”陆梅尤其感动于《母亲与故乡》《小水九月寒》《草木之人》三篇，丰满激活了对中原土地生息不止的复杂性的理解；尤其是中国文人精神，在此得到养育、延续和转化。“《纸上还乡》所‘还’之‘乡’，其意义恰在于重塑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经验和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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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许旸<br>
   图：出版方<br>
   编辑：王彦<br>
   责任编辑：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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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单一怀旧滤镜，故乡主题书写需警惕流水线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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