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厚丨 坚守人艺传统 坚持文化自信

文艺百家

北京人艺上海驻演主题研讨会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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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厚在发言中（摄影：范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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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lass="MsoNormal">坚守人艺传统，坚持文化自信。</p>
 <p class="MsoNormal">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源自一位上戏刚毕业的研究生的一句戏话。</p>
 <p class="MsoNormal">她看了德国邵宾纳剧院奥斯特玛雅导演的《哈姆雷特》，碰见我就兴奋地说：我们年轻人看了德国邵宾纳奥斯特玛雅的《哈姆雷特》后，才知道人家是活在21世纪现代社会里，北京人艺是活在中国封建社会里。</p>
 <p class="MsoNormal">这句话让我大为震惊，我不排斥奥斯特玛雅的戏剧理念，德国实力派演员拉斯·艾丁格以精湛的演技，颠覆了我们对哈姆雷特的认知，唤起了我们对当下社会的思考，这对于我们的导演理念和演员的表演技能的确是一种启迪。</p>
 <p class="MsoNormal">不过，我严肃告诉这位学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北京人艺坚守自己的传统是令人尊敬、值得称颂的。北京人艺所演出的戏很少有昙花一现的，这次来上海驻演的5部话剧，无论是编导演舞美设计等，都值得我们深入研究与学习。</p>
 <p>“戏比天大”是北京人艺的传统之一。</p>
 <p>所谓“戏比天大”就是一代又一代人艺人兢兢业业地做人、做戏、演戏，哪怕是一句台词、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转身、一个细节，都认认真真地琢磨，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色都是那么的鲜活。</p>
 <p>像《茶馆》《正红旗下》剧中人物都特别多，《茶馆》里大约有72个角色，《正红旗下》约有40来个，但每一个角色各具个性特点，不带重复，能让观众记住，这就是本事。</p>
 <p>没有对戏剧的敬畏，没有对观众的敬畏，是很难长期做到的。</p>
 <p>深切的人文关怀和现实主义风格，是北京人艺的传统之二。</p>
 <p>北京人艺的作品以现实主义为主，关注社会问题和人性深度。这些剧作通过对普通人生活的细致描绘，展现了社会的复杂性和人际关系的微妙变化。</p>
 <p>例如，《茶馆》通过一个小茶馆的兴衰，折射出社会变迁和各色人等的幽微人性。《日出》则通过陈白露一个交际花的生存状态，探讨了社会、道德、个人命运、价值观等深刻问题。</p>
 <p>这是一种深切的人文关怀。北京人艺对人性的挖掘和对社会问题的关注是其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当下观众提供了反思的空间。</p>
 <p>传统与现代审美理念的自觉融合，是北京人艺的传统之三。</p>
 <p>北京人艺在继承传统戏剧艺术的基础上，注重与现代戏剧形式的结合，探索新的表现手法，赋予经典作品以新的生命。这种融合使得演出的每一部作品既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又能引起现代观众的共鸣。</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4pt;" align="justify">&nbs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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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人艺版话剧《杜甫》剧照（摄影：叶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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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例如《杜甫》，导演、主演冯远征运用了写意性的舞台叙事与真实的表演体验，给观众带来了一个更贴近历史真实的诗圣杜甫。包括舞台设计，虚实结合，表演上的肆意与收敛，演绎出一个宁可穷困潦倒，也不阿谀奉承权贵的杜甫，让观众感受到角色的情感张力，杜甫在历史的变迁中的无奈与坚持，以及他诗歌的美和力量。</p>
 <p>自成体系的演剧风格，是其传统之四。</p>
 <p>北京人艺演员的声台形表，基本功非常扎实。他们在舞台上不用耳麦，却能把台词清晰地传到剧场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对于当下的演员无疑是竖立了榜样。</p>
 <p>我的一位旅居海外多年的老师从国外回来，在上海大剧院看他日思夜想的一场京剧，却中途退场，因为他不能忍受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演唱，他问我现在的演员都不练基本功吗？这其实已经不是个别现象了。</p>
 <p>此外，北京人艺的导演在抓人物的刻画上是特别下功夫的。比如，《日出》这部话剧，陈白露、潘月亭、李时清等角色，一个人物就是一个人物，演员的表演让人过目不忘，戏很长但不让人乏味。同样，《正红旗下》也是如此，舞台上那么多角色，却能给人留下印象。每一个演员在舞台上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就是曹禺笔下的人物，就是老舍先生小说里走上舞台的人物，这让我很是佩服。</p>
 <p>此外，北京人艺的话剧在语言上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和丰富的地域特点，使得剧中人物更具生活气息。演员的表演真实自然，注重情感的细腻表达。</p>
 <p>我第一次看《哗变》还是在上个世纪，老演员朱旭、蓝天野等的出色表演，至今留有印象。这部戏现在由人艺当下的两代演员接过接力棒，依旧以精湛的演技深刻地揭示了权力与腐败的关系，表现了人在极端情况下的道德抉择，从而深深打动观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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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人艺版话剧《哗变》剧照（摄影：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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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nbsp;总之，从北京人艺一代一代的传承中，我们感受到他们对人艺传统的坚守，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以及对文化自信的坚持。</p>
 <p>北京人艺一向以开放的心态关注、排演西方经典名剧，甚至请外国导演来北京人艺导戏，如《推销员之死》《哗变》等，同时也鼓励年轻导演全新的戏剧创作思维。这种国际视野与包容之心，正是他们文化自信的体现。</p>
 <p>这种相辅相成的守正创新，使得北京人艺的戏剧作品在当代中国舞台上始终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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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刘明厚（上海戏剧学院教授）<br>
   编辑：范昕<br>
   责任编辑：邵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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