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麦郎、筷子兄弟、王蓉(从左至右)，他们或来自民间，或专业出身，或半路出家，却都凭借各自的神曲走红，成功博取眼球的同时，也遭致不少非议。

■文汇报记者 黄启哲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正当大家还在回味《我的滑板鞋》，“全民摩擦”之时，演唱者约瑟翰·庞麦郎又在近期推出新作《阻止你哭泣》，依旧是用陕西口音，节奏不稳地念着流水账一样的歌词。因为忧伤的前奏担心庞麦郎转型的“粉丝”不禁松了一口气--又一首神曲诞生了！

有人说，庞麦郎和他的神曲走红，正是给了当今流行乐坛一记响亮的耳光。约瑟翰·庞麦郎何许人也？网络上资料甚少，只知道《我的滑板鞋》出自他网络发行的迷你专辑《旧金属》。目前，这样一个没有受过任何专业音乐训练的小镇青年，包办词曲，已经推出6首作品。在这个明星为上头条争得头破血流的年代，长期霸占着网络话题，“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则成为网络用语的“标配”。《我的滑板鞋》在某在线音乐播放平台，累计播放量超过260万，不禁让人感慨“神曲”影响力之大。

泪流满面：是“迷之感动”还是“迷之想象”

网络上，有个热词叫“迷之感动”，用以形容自己被感动得莫名其妙。而在有关庞麦郎的讨论中，这个词出现得最为频繁。“那种比较穷的日子里，得到一双自己喜欢的滑板鞋，可以带来很简单的快乐，而现在很容易买到这些，但是感受不到这种快乐了。”不少人在这个小镇青年的歌里听到自己“年少时的梦”。

国内首位流行乐研究方向博士研究生郭昕分析，《我的滑板鞋》的走红，一方面是满足了部分人猎奇的心理，而另一方面是契合了草根平民的心理。“《我的滑板鞋》和《摩的大飙客》两首歌的选题很特别，不同于一般流行歌曲表现爱情、亲情等主题，它的歌词内容非常朴实--拥有一双滑板鞋。这些东西，不需要诗意的表达，一样能打动不少人。”

如果感动尚且说得通，那有些赞美则显得可疑--乍看面无表情，但语句间又有一丝哀伤和洒脱，矛盾滑稽加一点辛酸。甚至还有一本正经的学术体评论出现--在价值判断上的差异同样迥异，忽略这种差异的灌输是暴力和下流的，尤其是在不可逆转的多元化趋势下，标准化的抒情不再具有“一呼百应”的功能，小众化已成气候，而私人化登上历史舞台，也许就是从《我的滑板鞋》开始的。

有评论分析，与其说是“迷之感动”，不如说是网友对其想象式的集体解读，成就了它的价值所在，而当我们抛开评论的影响和娱乐的态度，再次审视歌曲本身，其所呈现出的局促和粗糙让人质疑。

创作方式：是有意尝试还是无心插柳

也有网友不服气，反驳道，“我承认他确实唱得不怎么好，但我相信他是在真诚地唱着自己的歌。就凭这一点，恐怕就比华语乐坛那些以炫耀唱功为目的的假唱歌手的格调不知道高多少了。”

然而，就连这种“真诚”的动机，似乎也要重新考察。《我的滑板鞋》走红之后，有网友翻到两年前的帖子，有人在编曲论坛上求助网友如何编曲，所发布的内容正是《摩的大飙客》的原始素材。去掉编曲的包裹，我们得以看到这首歌的“庐山真面目”：节奏不稳，声音紧张，与其说是说唱，更像是儿时随口编的绕口令。而到了如今的《阻止你哭泣》，更是暴露了他“五音不全”的唱功水准。而之所以能勉强称之为“歌”，后期的编曲功不可没。

庞麦郎和他的神曲还在持续走红，人们越是追捧这样粗糙的神曲，越是证明现在乐坛那些精雕细琢背后同质化和流水化的不堪。郭昕则认为，“虽然《我的滑板鞋》在技术上没有花哨的地方，但亮点在于，通过后期处理，使得庞麦郎的每句唱词，既不在节拍上开始，也不在节拍上中止。虽然这种做法在海外说唱音乐中并不鲜见，然而在国内却没有人尝试。如果硬要说它有什么价值，或许是它挑战了我们之前确立的流行乐欣赏习惯。”

不过，业界并不看好庞麦郎，正如网友邓柯评价的那样，“有趣偶尔会引爆未知的能量，但粗糙敌不过时间”，故意走调成就了一个左小祖咒，“全民摩擦”的神曲效应能在庞麦郎身上持续多久？或许正如他自己唱的那样--时间会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