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沈湫莎

两个二次元创业项目，Neta(捏它，日文“梗”的发音)和种草没，不久前出现在众创空间InnoSpace(创新知识社区)年终10个路演项目中。这是这家众创空间秋季创业营收到的500多个创业项目中，仅有的二次元创业领域的项目。有意思的是，这“两兄弟”齐刷刷闯进了决赛。

根据艾瑞咨询发布的　《中国二次元行业报告》，今年二次元核心用户达6000万，泛二次元用户达2.4亿。上海是二次元人口最为集中的城市，一年有十几场漫展在这里举行。不过，人数增长背后，这个圈子的投资却开始冷静下来，许多产品也开始转型，这实在令人费解。

靠二次元变现很难

“二次元是个穷圈子。”Neta创始人许斐毫不避讳地说，穷是指一个日均访问量十几万的网页，一个月却只有几千元收入，而一个同样访问量的游戏网站，收入是它的5-10倍。

哔哩哔哩弹幕网(俗称B站)是当下国内最大的“二次元人类”聚集地。去年他们发起了一个活动，让观众看了正版动画之后自主选择是否付费，一集播放了160万次的动画片，只有151个人选择付费，付费比例万分之一，同为视频网站，爱奇艺付费用户比例为9.5%。

种草没创始人古风从杭州某著名Cosplay(角色扮演，二次元重要衍生物)　起家，在圈子中已经打拼了十几年。他告诉记者，想依靠二次元养活自己，恐怕不太现实，这个圈子中最顶尖那一两个人，年收入只有30万-40万元，前十名年收入在10万元左右，很多人是靠父母或者其他收入支撑这份爱好，很难从中获益。

大流量吸引广告主，二次元人告诉你“此路不通”

投资人掏钱时信心满满，根据以往的成功逻辑，二次元社区有大流量，完全可以仿效互联网早期创业时“羊毛出在猪身上让狗买单”的商业模式，靠投放广告赚钱。但是二次元社区对商业的反感让他们看不懂———国内“二次元人类”主要聚集地Acfun(俗称A站)和B站都没有广告，很难想象，一个拥有5000万活跃用户的A站，今年的营业收入只有70多万元。

“很多圈中人不是以工作，而是以兴趣爱好来做这件事。”许斐说，“如果迫不得已要发广告，他们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粉丝，总要再发几条‘干货’把广告盖过去。”

对广告商来说，二次元大流量背后也有陷阱。“许多人只是关注二次元用户数正在增长，但没有考虑过这些人并不是一群人。”寒武创投高级投资经理王赫说，二次元是一个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的领域，创业者会发现他们刚刚理解了一批用户，马上又换了一批人，这当然不是广告商愿意看到的。

二次元变现要打破现有规则

到目前为止，游戏还是二次元最直接的变现手段，这些吝于为自己所看内容付费的受众，在游戏中花钱却十分大方。比如一款正当红的二次元游戏叫《崩坏学院》，玩家要和一个喜欢打扮的小女孩去消灭关卡中的障碍物。事实上，直到它红起来之前两年中，创作团队都没找到投资方。

王赫认为，要让二次元的流量变成钱，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必要的。比如，Neta的页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板块分类，而是把现实世界搬到了屏幕中。你要看漫画，就要操控着屏幕中的小人走到虚拟世界的图书馆里，点开图书馆的门，才能显示有什么书。

不久前，首届中国电子竞技嘉年华在上海展览中心举行，Neta页面上居然也出现了一座上海展览中心，点击进入，你就能看到各种嘉年华的直播。“好了，广告植入完成了。”许斐说，因为这个数据做出来的场馆正是二次元世界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二次元世界正在把触角扩展到别的领域。即使是以二次元起家的B站，如今也把三次元的电影、网剧甚至旅游放到了网页上，“破壁”让它获得了腾讯2亿元投资，相对来说，比B站更早起家的A站由于坚守二次元阵地，发展止步不前。对投资人来说，他们当然更愿意看到并投资到类似B站的项目，但是对资深爱好者来说，他们更愿意留在A站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