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科普教育创新奖日前揭晓。神经科学家杨雄里院士摘得“科普杰出人物奖”,仅去年一年,他就给青少年做了二十余场科普讲座,平均每月两场。为何乐此不疲与年轻人对话?颁奖会上,杨雄里笑言,如果一场有意思的科普报告能吸引一位年轻人投身科研,那么自己的付出也就值了。
记者发现,对于科普这类公益事,科学家的心态正变得更加积极主动,因为“再不为科学鼓与呼,基础学科恐怕要后继乏人了。”中科院上海药物所副所长蒋华良说,如今的好学生似乎更容易被金融等热门学科打动,有兴趣而主动选择基础学科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北京大学教授饶毅也坦言,科学的吸引力日渐式微,这是眼下科普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让夫人观察听众反映
每到年底,市科协总要为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解读科普报告会而费神,要为三大科学奖项找到合适的解读者还真不容易。作为今年诺贝尔化学奖解读专场的主讲嘉宾,蒋华良花了2个月准备。其间,他不厌其烦地就一些细节向主办方请教,又为确认PPT上的一个数据和国外的教授通了好几次电话。
这种认真劲儿并非个案。不久前,75岁的银河二号总设计师周兴铭院士应邀为中学生做讲座。他很犹豫,“要是学生们不爱听,怎么办?”为了让学生们听到心里去,周兴铭精心设计了“计算机的智慧从哪里来”等8个环环相扣的问题,如相声演员抖包袱般,一个个解开,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即便这样,他仍不放心。讲座当天,周夫人悄悄“躲”进人群中,观察学生们的听讲状态。报告结束,周兴铭看了看表,“哎呀,对不起,超时10分钟。”他知道高中生容易坐不住,一个小时内效果最好。
场场讲座有新意
天文学家卞毓麟已经记不清给多少年轻人讲过外星人的故事了。总是讲同样的话题会厌倦吗?卞毓麟说:“我会想办法,让每一次的故事都不一样。”好在层出不穷的新发现,总能适时地为他的故事集提供最新鲜的“佐料”。
在去年有关外星人的科普讲座中,卞毓麟借助公众对于“地球末日说”的恐慌心态,“顺便”介绍了一下玛雅历法;今年,同样的话题,他巧妙地把“旅行者一号”飞出太阳系、开普勒望远镜观察到88亿个“地球兄弟”等最新科技进展穿插其中,让讲座场场有新意。
“我觉得时下的科普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要有意识地找寻大家的兴奋点,把最新的进展,甚至是最前沿的发现,讲给公众听。”杨雄里说,“有热度的科普往往最能打动人心。”
做科普也是再学习
院士做科普,是否“杀鸡用了牛刀”?杨雄里直摇头,“不仅不是大材小用,要参透科普这门学问,即便是院士,也要学习、再学习。”
杨雄里说,前阵子编写新版《10万个什么》大脑与认知分册时,曾被小朋友的问题难住了。为解答“梦是彩色的吗”等问题,他与大脑与神经专业的专家反复讨论。杨雄里说,科学每时每刻都在进步,想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案,科学家唯有不停地充电学习。
有同样感受的,还有上海市农科院研究员唐雪明。他做过无数场有关转基因的科普讲座,敏感的话题逼得他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如果连台下听众的问题都答不出,他们怎么能相信我?”为了“少挨砖”,唐雪明常与不同研究领域的朋友交流互通有无。
文汇报记者 沈湫莎 史博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