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展演的戏曲板块，迎来现代戏的全面开花。今天下午，国家京剧院主创携新创现代京剧《红军故事》在美琪大戏院与媒体见面。该剧将于5月27、28两日在美琪大戏院上演。

新时代的革命现代戏如何演？传统程式、行当流派如何融入现代戏创作？国家京剧院以这样一出由三出小戏缀连成篇的信仰赞歌给出了他们的思考与实践。

“《红军故事》的三个小戏创作源自于习近平总书记提到的三个红军故事《半截皮带》《半条棉被》和《军需处长》，在新时代回望这样一段历史，是作为国家文艺院团的一种担当。”国家京剧院院长、党委书记这样介绍创排背景。尽管这三个故事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哪怕是年轻人也在课本中读到过这样的故事。但宋晨认为这样的故事一再搬上舞台，仍对当下有精神引领作用，“我们再现这些故事，不只是对革命传统的致敬，更是重温这段依靠理想信仰指引下，共产党员在弹尽粮绝、艰难困苦下仍然不忘初心，最终走向胜利的这样一种精神力量。而这种精神力量，在当下，对我们仍然具有引领作用。”

《半截皮带》取材于1936年7月，红四方面军过草地时，一位14岁的红军战士周广才。断粮困境中，他和战友不得不以以牛皮腰带果腹。为了纪念这样一段艰难岁月，他忍饥挨饿留下了半截皮带。在随后的长征路上，周广才的6位同班战友相继牺牲，只有他随红四方面军到达了延安。周广才在皮带的背面烫上“长征记”3个字，并用红绸子包裹起来，纪念那段峥嵘岁月。

第二个故事《半条棉被》发生在湖南汝城县。三名女红军借宿在沙洲村村民徐解秀家中。见到徐家家境贫寒，女红军临走时用剪刀把自己仅有的一床被子剪开，将半条被子留给了徐解秀。这一故事是共产党人与人民群众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的鱼水深情，展现着共产党始终依靠群众、始终为了群众的不变初心。

《军需处长》则围绕“丰碑”主题，讲述了红军行军途中一位军需处长把自己的棉衣让给战友，自己被严寒冻死，化为“晶莹丰碑”，与雪山融为一体的感人故事。

在宋晨看来，传统戏曲折子戏的表现方式，恰为三个故事提供了优质的载体，通过丰富的京剧传统唱腔程式，为短小凝练的故事提供了无限的表演空间。同样的，小戏的拆分组合，不仅能够参演中国艺术节这样的国家级艺术盛事，同样也能应对基层、校园演出，以更亲民、更简洁的样式走进普通观众。

京剧讲述革命故事，很容易让观众将之于上世纪60年代的多部革命现代戏相比较。

而这一次的全新创作，主创在前人探索的基础上，进一步对这一课题进行攻坚。

以戏曲现代戏创作著称的导演张曼君，将一年多的创排过程，看作是“全身心拥抱过往革命辉煌历史与精神力量”的一次洗礼。创排期间，她腿脚受伤，不得不坐着轮椅泡在排练场。有意思的是，轮椅同样是该剧的一个重要道具，“想不到道具竟成了我的‘坐骑’。”张曼君将这一段艰辛过程看做是一种笑谈。可其中的甘苦只有团队最清楚。

这一次她以“革命浪漫主义”为底色，力求人物展现更为细腻与鲜活，让英雄人物以更人性化、更人情化、更风俗化的形象，拉近与当代观众的距离。

作为《半条棉被》中徐解秀的饰演者，国家京剧院副院长、著名老旦表演艺术家袁慧琴提醒观众可以在现场注意一段她与三位红军女战士的四声部重唱。“三位红军女战士分别由程派、尚派和梅派的青衣演员担纲，加上以老旦应工的我，将会有一段汇集各流派的重唱，这是该剧的一大创新之处。”别看是一出小戏，袁慧琴却愿意用“从零开始”的魄力，为塑造人物拼尽全力。 也正是通过这一次创排《红军故事》的过程，她对京剧行当艺术的当代发展有了新的认识。剧中，她饰演的徐解秀横跨30岁至80岁，这就要求她跳脱老旦的一些表演程式，转而向青衣寻找“为我所用”的素材，使其在年龄、精神气质等方面更加贴合人物，更具表现力和时代感。

还记得创排该剧时，恰是北京的炎夏，别人看她在排练房挥汗如雨十分不解，尤其是四重唱的研究打磨，连张曼君都觉得是不是力气花得太多了。袁慧琴却觉得十分值得，回看这一段历程，她对京剧表演艺术“用行当演人物，用唱腔诉真情”的理解更深刻了。

作为参评“文华大奖”的剧目，该剧大胆启用年轻演员，用“以老带新”的模式，完成创作。其中，《半截皮带》《军需处长》的主角分别由青年老生演员李博和杜喆担任。能在集全团之力，登上国家级演艺平台的戏中担任主角，这让李博感慨“很荣幸”。团队里甚至还有刚毕业进院团的年轻人。袁慧琴介绍，过去以短打武生应工的红军小战士，这次创新由青年武丑演员饰演，用行当所特有的灵活性展现小战士的朝气与活力。

虽然资历不及资深艺术家，但他们在导演、前辈的帮助下，对此次塑造人物同样有着自己的思考。比如《军需处长》中，杜喆所饰演的军需处长有一段红绸舞，展现他冒着严寒风雪在雪山中搜救队友的情节。杜喆说，“这里的红绸代表着希望，是对美好生活的诗情向往。具有象征意义的同时，其也融入京剧程式展现一系列雪山中摔倒、滑落甚至昏厥的动作，具有表演性与观赏性。”

杜喆说：“如果说过去一些革命现代戏有追求高、大、全的倾向，那么我们今天的京剧人更追求‘人性’，展现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的共产党员、英雄形象。”所以，在表演中，他们弱化了“亮相”等表演方式，“我相信观众更愿意看讲心里话、办真事的人。”

作者：黄启哲

编辑：黄启哲

责任编辑：邢晓芳

图片：国家京剧院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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