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追溯了整个陕西考古发现的历史,正是这些祖先的努力,让发现成为代表中国文明阐释的有力证据;正是这些发现,让我们今天重新坚定文化自信。”
6月22日下午,在陕西历史博物馆“文博讲坛”,上海大学中国艺术产业研究院执行院长罗宏才教授以《陕西考古:八十年前的发现》为题,首次讲述了80年前的陕西考古发现,首次公布了一批未曾面世的珍贵照片。
罗宏才祖籍陕西省礼泉县,曾在陕西工作多年,回到故里的他带来了20余年调查研究的心血之作《陕西考古会史》和《徐旭生陕西考古日记》,与大家共同回顾了陕西考古的往昔岁月,将80年前周秦汉唐故地的陕西考古会和斗鸡台发掘,以及鲜为人知的考古发现定格在时代的坐标上。
徐旭生和陕西考古会开启陕西考古“第一铲”
作为文物大省,陕西考古的历程,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中国考古学发展的缩影。罗宏才说:“无论在中国新文化史范畴,还是在中国考古史视野,徐旭生先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陕西考古史乃至中国考古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徐旭生竭力推动了陕西考古会的筹建和陕西现代田野考古的起步。
罗宏才教授历经20余年的调查研究,还原了陕西考古会真实的历史。其新作《陕西考古会史》,对“陕西考古会”在中国考古史上的地位和意义进行了有意义的重估。西北大学原校长、现名誉校长张岂之在增订本《陕西考古会史》序言中说:“在陕西考古会组织、主持下,考古专家们对陕西省域内的一系列文物成功进行了发掘、整理与保护。在这个意义上说,罗宏才的《陕西考古会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关于陕西考古学的践行历史。”
1934年2月,陕西考古会由国立北平研究院等联合组建成立,是陕西文物考古史上最早运用现代科学手段实施文物调查、文物保护以及田野发掘的非民营机构。陕西考古会持续运作了10年,为陕西乃至中国文物考古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在陕西考古史甚至中国考古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徐旭生(1888—1976),名炳昶,字旭升,中国现代著名的史学家、政治活动家。曾留学法国巴黎大学,学习哲学。先后担任北京大学教务长、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校长、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所所长。1927年,担任“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中方团长。该考察团历时8年,它的组成结束了从19世纪末以来我国大批珍贵文物任外国人肆意掠夺的屈辱历史,考察所发现之文物,必须留存在中国,外方只可研究。
1933年至1937年的4年间,徐旭生在陕西主持了宝鸡斗鸡台3次考古发掘和渭河流域的考古调查。其中,1934年4月陕西考古会发掘宝鸡斗鸡台,正式揭开了陕西科学考古发掘的序幕。在斗鸡台考古发掘中,沟东区的发掘成果最为显著,共发现墓地104座,出土大量珍贵文物。此次宝鸡斗鸡台考古,堪称陕西科学考古发掘的“第一铲”,其成功发掘更被考古界誉为“中国考古学初步发展时期最重要的发掘项目之一”。
徐旭生和他的学生苏秉琦在陕西的考古活动,至今仍被认为是“陕西现代田野考古的奠基和起步”,是陕西考古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事件。同时,他积极推进陕西古代碑石、建筑的保护,厥功甚伟。
1949年1月后,徐旭生出任北平研究院代理副院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致力于夏代文化调查研究工作。1959年,72岁高龄的徐旭生亲自奔赴豫西地区,对“夏墟”进行实地调查,先后考察发现告成、石羊关、阎砦、谷水河、二里头等重要文化遗址,并亲临偃师二里头考古工地,具体指导该遗址的考古发掘,成为中国夏文化探索的开拓者和践行者,其中二里头遗址后来被学术界视为“探索夏商文化及其分界的关键性遗址”。
徐旭生终生致力中国文明探源事业,辗转黄河流域与西南地区,在古史研究、夏文化探索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学术贡献,其“我国古代部族三集团”与古史神话系统理论风行一时,被誉为中国近代史上颇具影响的重要人物。
抢救出版《徐旭生陕西考古日记》
遗憾的是,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徐旭生未被大众所知晓,在他筚路蓝缕竭力开创的中国考古学领域也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幸运的是,上海大学罗宏才教授耗费20余年心力,搜集、整理徐旭生先生的相关资料,抢救性地发现了徐旭生先生的考古日记手稿,先生的成就也才拂去蒙尘,没有湮没在历史岁月的流逝中,于是,经历了历史劫难、鼠啮虫穿的日记手稿在罗宏才教授的反复排序中渐渐清晰。
目前,徐旭生先生的考古日记手稿已由其家人无偿捐赠给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正在筹建的“陕西考古博物馆”,日记的整理注释本《徐旭生陕西考古日记》已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书中特意附加了首次刊布的徐旭生先生相关的珍贵照片。这些珍贵的资料将为读者进一步还原陕西考古发展史。《徐旭生陕西考古日记》已荣获2017年全国文化遗产优秀图书。
罗宏才说,毋庸置疑,徐旭生日记的发现和出版具有抢救性的意义。“当丝绸之路研究再次成为焦点之时,徐旭生先生日记的出版所带给我们的思考,已经超过单纯学术研究的范畴,一种连接国脉的巨大价值应出现在我们视野,给予我们极大的勇气与文化自信。”
文:文汇报驻陕记者韩 宏
图:韩 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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