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当被问及高考改革的感受，不少沪上高中高二年级老师的回答出奇地一致。眼看还有半年，高二学生就将迎来首门新高考科目——地理等级考，但考纲和考试说明尚未出炉，老师们心焦之余，只有摸着石头过河。

有专家发现，高考新政出台后，随之出现了新的课堂问题：“加三”学科教师依旧面面俱到，难度不减，以“加一”标准要求学生，这其实是在“消耗”学生。但老师们也很委屈——课程标准和考纲尚不明朗，究竟怎么教，难度如何把握，他们也没方向。基于对学情的分析，不同学校的老师对教学难度的把握也产生了分歧。

删除的知识点不敢不教

“对于等级考班，我们大致按照原本的高考要求来教学。合格考班，我们就按照以往学业水平考的标准来教学。老师们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标准。”沪上一所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生物教师刘彤（化名）很是无奈。在她看来，等级考参照原先的高考标准其实也并不科学，因为两者的考试时长、总分和区分度都发生了变化，到底怎么考，谁也不知道。

记者了解到，目前老师们唯一能参考的，只有薄薄一本《上海市高中七门学科课程标准调整意见》。更让他们感到焦虑的是，目前只是调整意见，如果后续的正式方案再有调整，老师和学生们会更加措手不及，因此，他们宁可采取保守做法，按照以往的高考难度和考纲进行教学。“原来学生只需要学习一门，现在要学三门，某种程度上，是做了加法。”刘彤说。

即便有了课程标准调整意见，老师们也还是一头雾水。本市一所示范性高中的物理老师王菁（化名）告诉记者，高中物理主要调整了拓展型课程部分内容和要求。“感觉是降低了难度，但其实，删除的知识点与保留内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老师在课堂上不敢不教。”王菁举例说，调整意见删除了机械运动章节的“牛顿定律”，众所周知，这是许多物理力学原理的基础，没有这个理论的积淀，很多后续知识点没办法展开。

又如，调整意见删除了“动能定理”，但教材中仍保留了“机械能守恒定律”。王菁解释，原来的教学中，通常是通过“动能定理”推导出“机械能守恒”。并且，在物理许多综合试题中，“动能定理”也是经常需要在解题中运用的知识点，老师讲课的时候绝不敢轻易跳过。

“连牛顿定律这个贯穿整个高中的经典物理学都删除了，我们感觉不可思议，那究竟会考些什么，我还能教些什么？”物理老师江苇（化名）很担心，删得多，知识点变少，可能会考得更难。不少一线老师表示，他们急需具体指导，包括难度要求、考纲和新课程标准。

教学难度的把握产生分歧

新高考改革下，等级考怎么教，如何考，没有任何参照，老师们普遍没底。尽管之前有说法，新“等级考”与老“加一考”不等值，将通过考试内容和考试时间来控制等级考的难度，而且两者的区分度和考试内容上也存在差异。按照这样的推测，新等级考的难度会低于过去的加一考。

“但是谁也没考过，不敢妄下结论。只能基于学情分析等级考难度趋势的走向，我们要注意一个问题，高考改革后，加试地理的学生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市一所示范性高中地理老师告诉记者，由于抱着“地理考得早，高三没烦恼”的心态，不少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等级考加试地理的学生都占到六七成，甚至更高。因此，近期，各所高中里最炙手可热的学科新星，非地理莫属。

他分析说，老高考时，选择地理加一考的多是语数外总分排名靠后的学生，而新高考时，选择地理等级考的，很多都是重点高中的好学生。“学生的基础条件好了，这张等级考试卷若要体现出区分度，可能就要在原来高考卷的基础上，再加点难度。”该老师说，他在等级考教学难度的把握上，会比过去的高考再提高一些。

对于教学难度，不同水平的学校采取了不同的参照体系。如在一些普通高中，则把刚刚进行过的地理合格考的难度，作为教学参考的一个依据。在闸北区一所普通高中，地理合格考的成绩一公布，结果出乎所有教师的预料。“比历年合格考的成绩都要差。”该校的一位林老师称，从题型上来看，地理合格考八成是选择题，记忆性的题目并不多，侧重于考察学生的理解和运用能力。从学生的反映来看，这次合格考的题目并不难，但整个年级中，竟然有4名同学没通过，要参加补考。

因此，学校再三考量后，决定高一年级先暂缓走班。“对我们普通高中而言，首先要保证学生合格考过关，一年的学习也有助于学生了解自己所擅长的科目。如果高一就开始选课走班，势必对语数外等学科的学习造成冲击。”林老师说。

文汇报记者 张鹏 钱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