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北京时间上周三，NBA常规赛揭幕战首节中段，面对骑士队的一众老队友，如今已身披凯尔特人球衫的前克里夫兰城市英雄凯里·欧文轻描淡写地将球向三秒区高高抛去，而横空跃起等待着完成空接的则是今夏搅动自由市场的另一条“大鱼”———上赛季爵士队灵魂人物戈登·海沃德。这本该是被反复播放的宣传片镜头，宣告着被克里夫兰人统治多年的东部终又等来另一支超级球队的诞生，如果没有那次噩梦般着陆的话。

与防守球员空中剧烈的身体冲撞破坏了凯尔特人两位明星新援间的首度连线，也直接导致了海沃德的重伤离场。想要了解那一刻究竟有多惨烈，根本不必忍受着翻滚的胃酸去看海沃德那已接近90度外翻的脚踝，观众席上众人捂住双眼扭过头的画面已足以说明一切。

冰冷的手术台、漫长的恢复期，还有不确定的未来。面对伤病时的无助，职业球员无人可以幸免，因而更加感同身受。海沃德重伤后，铺天盖地的祝福从球员间传来，而第一时间通过推特发文“为海沃德难过”的林书豪却在一夜之后同样遭遇赛季报销的厄运。或许，林书豪扭伤膝盖时的画面远不如海沃德那般惨烈，但倒地时不住地啜泣与口中不断念叨的那句“I’mdone(我完了)”同样令人心碎。

海沃德与林书豪的遭遇极端但并非孤例，伤病潮已在联盟大面积蔓延。在NBA逾七十载历史中，从未有过如此黑暗的常规赛开局。在伤病阴霾面前，那些所谓宿命对决的噱头、因改换门庭而生的恩怨情仇都显得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两起重伤中的“幸”与不幸

林书豪遭遇的膝伤，是所有仰仗爆发力立足联盟的球员的噩梦。从“便士”哈达威到德里克·罗斯，多少曾经的一线球星受困于此，职业生涯出现断崖式滑坡；尽管与三年前保罗·乔治在“梦之队”热身赛时的小腿开放性骨折画风相似，但海沃德骨折的部位却是多条韧带集中的脚踝，若任何一条严重受损，其职业生涯或将就此断送。

在这两起噩梦般的伤病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无论林书豪或海沃德，事后检测均呈现出类似案例中最乐观的结果。据手术报告，林书豪膝盖的髌韧带断裂部分接近毛细血管发达、供血充分的根部，无需另取韧带搭桥，术后康复程度亦远高于其它部位，因此向来出言谨慎的篮网队官方才会给出“有望完全康复”的评估。同样，海沃德的脚踝伤处在决定性的关节面几无受损。“海沃德的关节有着一大堆损伤，但不幸中的万幸，医生没有找到关节面损伤。”《波士顿体育周刊》指出，虽然海沃德四至六个月的康复期不会因此缩短，但至少这意味着他在来年以百分百状态复出的可能性不小。

在运动医学如此发达的当下，心理状态的恢复或许才是真正考验。曾在2007年时遭遇膝盖90度扭曲，被医生建议截肢的现勇士队后卫肖恩·利文斯顿，至今不敢回看当年的受伤录像。而在两年前复出的保罗·乔治在远离赛场的247天内，甚至一度不敢坐在场边观赛。“老实说，你很难从心理克服这种伤病。”虽然如今已恢复全明星水准，但在海沃德伤后多次向其致电的保罗·乔治却并不避讳内心的恐惧，“我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起跳，会一直想到那次重伤。”

林书豪与海沃德的重伤直接改变了东部竞争格局。曾被认为因东部整体实力羸弱而将跻身季后赛行列的篮网，阵中仅剩迪安吉洛·拉塞尔一位合格的后场先发。而在失去海沃德后，又一次陷入攻坚能力不足困境的凯尔特人也只有将与骑士竞争的希望，寄托于杰伦·布朗与杰森·塔图姆两位新人的超预期成长上。

季前赛缩水或是主因

火箭球星克里斯·保罗因膝伤缺阵数周、爵士后卫丹特·埃克萨姆因左肩错位赛季报销，向来出勤率颇高的MVP大热、马刺小前锋科怀·莱纳德甚至至今一场未打……常规赛揭幕不到一周，伤病潮早已席卷全联盟，几乎每支球队都或多或少受到波及。在诸多不幸的案例中，甚至出现了如公牛队的尼古拉·米罗蒂奇因训练中与队友挥拳相向而遭遇面部骨折、伤停数周的离奇案例。

从某种程度而言，伤病的发生需要归咎于概率，尤其是海沃德这样的极端案例。纵观NBA有影像资料以来的全部历史，即便算上国家队热身赛中受伤的保罗·乔治，类似的“断腿”画面也只发生过三次。然而，热火队主教练埃里克·斯波尔斯特拉却并不认为密集的伤病出现仅仅是巧合。按照惯例，NBA季前赛通常进行八轮，但今年为了让常规赛提早开幕，各队季前赛均缩水约十天，轮次则减少两到四轮不等。这一举措的初衷正是缓解常规赛赛程过于密集的现状，减少伤病案例的发生。但在斯波尔斯特拉看来，“季前赛被缩短后，球员们的训练时间也更短。然后，侵略性极强、节奏极快的常规赛就开始了。很难确定，究竟有多少球员能在常规赛开幕时真正做好准备。”在目前热火阵中，已有至少三名球员因伤暂别赛场。或许是为了避免争议，斯波尔斯特拉在发表这番言论时，很谨慎地否认了在球员的伤病与不自律之间直接划上等号，但他坚信，两者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当然，热火主帅并非意在质疑某位特定球员的职业素养，尤其是向来以自律而为人称道的林书豪与海沃德。

在《今日美国》等美国媒体看来，斯波尔斯特拉的话或许也在传递一个乐观信号———随着赛季深入，当球员们逐渐适应了比赛强度与节奏，伤病潮或许会缓解。但从逻辑上说，有人伤退就得有人承担起相应责任，不断积累的疲劳感与上场时间，或将在未来成为更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