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花费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才把化学史上伟大的科学成就——元素周期表整理成当前的形式，现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张首晟团队把已知化合物全部输入人工智能程序，它只用两小时就“重新发现”了元素周期表，整个过程中没有人的干预。今天张首晟在上海的创新论坛上发言称，尽管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是当下信息科学三个最火热的分支，却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人类想要在新问题上走得更远，就要通过哲学和数学的思想，理解它们从哪里来。

新的“图灵测试”应该看人工智能是否能重复人类发现

人工智能飞速发展，原有的图灵测试已经不再能测验现在的人工智能了。在昨天的论坛上，张首晟说，图灵测试也应该有新的内容。

他认为，人工智能之所以飞速发展，主要受益于摩尔定律的迭代、计算能力的增长和数据的大量涌现。但，当下人工智能仍然是对人类神经元的简单模仿，我们应该真正理解智慧产生的基本原理，才能使人工智能有突飞猛进的变化。

他举例说，以前人们想飞就在手臂绑上翅膀，而真正实现飞行的理想是由于我们理解了飞行的第一性原理：空气动力学，并在数学的辅助下，制造出了和鸟的飞行原理完全不同的飞机。

基于此，张首晟认为应该有一套完全不同的“图灵测试”来判断机器人是否超越了人类——如果哪一天机器能够做出同样伟大的发现，那么说明机器超过人了。

今年6月，张首晟团队开发的一个人工智能程序，在分析了一个在线数据库中的多种化合物中，学会区分不同的原子。人类用将近100年时间整理的化学元素周期表，被机器用两小时“攻破”。“我们还想试试人工智能是否可以重复人类已经完成的一些伟大发现。”张首晟说。

伟大的发现背后是哲学观念的改变

张首晟认为，许多有意思的科学发现都和哲学有关，比如把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统一起来的英国理论物理学家保罗·狄拉克，他就根据世界万物有阴必有阳、有正必有负的古老哲学观念，预言了反粒子的存在。这一预言在1932年被美国物理学家安德森在研究宇宙射线时证明。科学家跟随这一哲学思想，又相继找到了反质子、反中子。

哲学观念改变会带来新的发现。1937年，意大利理论物理学家马约拉纳提出：世界上会不会存在一种粒子没有反粒子，或者它就是自己的反粒子？80年后，被三位华人领衔的科研团队“捕获”，其中之一就是张首晟。他将它命名为“天使粒子”。

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区块链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张首晟看来，区块链是人工智能的数据提供者。当下，数据越来越往互联网头部企业聚拢，条块分割的数据不能帮助机器合理学习，“去中心化”的区块链技术恰恰补足了人工智能发展这块拼图。

不过，在张首晟看来，当下的区块链世界，还相当于原始人“物物交换”的状态，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共识。那么，人类所有的知识当中，哪一个大家最容易达到共识？显然不是经济学、法学、政治学或化学，甚至也不是物理，而是数学。

“用数学作为信任的机制，是最自然的做法。真正的区块链时代，就是使得我们相互间的信任建筑在数学的基础上。”张首晟还建议，如果想要把握这个时代的脉搏，那么所有人都应该去看一看物理、数学和哲学的书，在这个尺度上，它能够给予人们关于未来的最基本的想象图景。

作者：沈湫莎
编辑：郝梦夷
责任编辑：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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