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史上最重大的机密泄露案件，居然是俄罗斯帮忙破的？

不止，甚至可以说是俄罗斯人发现的。

2016年8月，卡巴斯基实验室的两个研究人员，在推特上收到了来自神秘账号HAL 999999999的加密私信。

两人便顺藤摸瓜，发现了账号主人的身份线索，直指美国情报部门。

当时，刚刚发生了美国国家安全局 (NSA) 的机密黑客工具被人挂在网上拍卖的事件。卡巴斯基实验室便将信息汇报给了NSA。

最终，涉及50TB机密数据、时间跨度20年的泄密事件，便由此浮出水面，被称为斯诺登二号的哈罗德·马丁归案。

讽刺的是，NSA 一向把卡巴斯基实验室视为美国的一个重大隐患，卡巴斯基的员工整日生活在美国情报部门的监控之下。反而是他们，向美国人提供了情报。

约炮信息泄露真凶

美国媒体POLITICO报道，2016年8月13日，推特账号 HAL999999999向卡巴斯基实验室的两个研究人员，发出了两条加密私信。

起初，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两条私信。毕竟，没关注对方，消息直接进了请求文件夹。

三天后，度假中的研究人员才发现了私信：

一条内容是要求安排一场和“Yevgeny”之间的对话；另一条内容是“保质期三周 (Shelf life, three weeks) ”。

而 Yevgeny Kaspersky，是卡巴斯基实验室 CEO 的名字 (Given Name) 。

同一时期，NSA的机密黑客工具，被匿名组织“影子经纪人 (Shadow Brokers) ”公然挂在网上售卖，并以10个比特币 (当时价值24,000美元) 成交。新闻铺天盖地而来。

研究人员也看到了消息，又对比了私信发出的时间，发现正是NSA黑客工具在网上泄露的30分钟之前。

另外，神秘账号的头像上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还有一张写着TAO2字样的 CD。

TAO，是Tailored TAO是Tailored Access Operations的简称，那是NSA下面一个高度机密的部门。

研究人员回复私信，想问有没有加密秘钥可以用来联系，却发现被对方拉黑，私信发不出去。

可能是好奇心的驱使，联系不上对方，研究人员便开始调查账号主人的身份。

首先，谷歌搜索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网站，上面有一条约炮广告，也是名叫HAL 999999999的用户发布的。用户有一张真实照片 (后来证明是马丁本人) 。

继续搜索，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个叫Hal Martin的领英账号。个人资料显示，他是Annapolis Junction 的一位研究人员，也是“攻击性网络问题”的技术顾问和调查员。

资料并未直接指明 NSA，但显示Hal Martin 曾经为美国国防部和情报部门，做过顾问。

于是，两人把自己发现的资料，交给了美国国家安全局 (NSA) 。

同年，马丁·哈罗德被捕，他曾经在 TAO 部门工作的事实得到了验证。联邦调查局便是以推特私信作为证据，申请到了马丁的房屋和财产的搜查令。

从1996到2016的20年间，他盗走的机密数据多达50TB，一直没有被发现。

90年代担任NSA 总法律顾问的Stewart Baker说，之前大家都以为是审查机制更新了变得严格了，马丁才被发现。

卡巴斯基的出现，成了这个案件一个奇妙的转折，这表示情报部门根本没有监测内部人员监守自盗的能力。

而奥巴马和特朗普政府，还曾经指控卡巴斯基和俄罗斯情报部门勾结盗取NSA机密。

即便这次卡巴斯基帮助美国政府抓到了马丁，也难以解除人们的怀疑：他们今后还是可能为俄罗斯情报部门所用。

50TB窃密案

泄密的主人公马丁，一位1964年出生的大叔，家住马里兰州。

他曾经在美国海军西雅图号航母上服役，还拿到了科威特解放奖章。后来马丁被调去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在这里，他可以接触到美国的一些机密信息。

从海军退役后，马丁陆续换了七份工作，不过他的职业生涯一直稳定在情报界，公司的客户都是政府部门，因此也可以接触到美国的国家机密，包括使用一些美国政府内部限定的黑客软件。

出事的时候他是博思艾伦咨询公司的员工。这家公司是美国的国防项目承包商，在马丁之前，这家公司最出名的员工就是棱镜门主角爱德华·斯诺登。

从1996年8月起，马丁就开始不断的窃取美国国家安全局（NSA）、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美军“网络司令部”的机密情报，其中内容涉及美国国安局如何侵入外国电脑、如何保护美国计算机系统的信息，以及有关极端分子和恐怖分子的各类情报、美国军方网络作战的优劣势等。

并且，马丁还曾是国安局“顶级黑客团队”“特定侵入小组”成员之一，这支团队负责制作并使用特定软件侵入外国计算机系统，窃取外国情报。在这个团队工作期间，马丁也把他们的工作方式都悄悄记了下来。

等于说，美国安全部门在偷国外的信息，马丁在偷美国安全部门的信息。

这些资料总计达到50TB，不过，马丁并没有像斯诺登一样把资料曝光给媒体，而是悄悄藏在了自己家里和车里——这也导致事发后马丁的律师为他辩解说，马丁只是有点心理问题，是个收集癖，并没有准备泄露国家机密。

直到2016年8月，马丁的收集活动整整进行了20年后，东窗事发了。FBI 和SWAT 特种警察部队组成了一个20多人的小分队，全副武装的跑到马丁家中搜查。

▲马丁的老婆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分队一直在马丁家里搜查，直到凌晨三四点，马丁起夜的邻居还发现外面有好几辆面包车在装赃物。他们找到了数千页纸质版文件，还有装在几十台电脑里的电子版文件，其中还有六份从敏感情报中获取的文件。

之后，他们给马丁铐上手铐，带走了。

FBI 和 SWAT特种警察部队查获的这50TB资料中，还包括被影子经纪人（Shadow Brokers）卖掉的网络攻击工具“方程组（Equation Group）”。

方程组的加密方式非常复杂，一度被怀疑与美国国家安全局有关。卡巴斯基实验室称其为“世界上最复杂的网络攻击工具之一”，喜欢攻击伊朗、俄罗斯、巴基斯坦、阿富汗、印度、叙利亚和马里的电脑，据卡巴斯基统计，截止2015年，方程组至少已经在42个国家发动了500次攻击。

不过，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影子经纪人卖掉的方程组就是从马丁这里拿到的，因此，马丁没有被扣上间谍的罪名。

美国安全部门再一次被震惊了，五角大楼施压让当时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端掉国家安全局局长迈克尔·罗杰斯的饭碗，不过奥巴马没有同意。而马丁本人也因窃取美国国家机密被指控犯有20项罪名，每项的罪名都可能被关10年监狱。

在法庭上来回拉扯两年后，去年年初，马丁终于认罪了。

作者：栗子 郭一璞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樊丽萍 姜澎

来源：量子位、极客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