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节给最爱的妈妈献上一束康乃馨，已经成为很多人的习惯。不过，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所田兆元教授认为，更能代表东方母亲的是萱草，它出现在中国古籍记载中已有3000多年历史，作为代表母亲的意象符号也有千余年历史。

华东师大今天首次举办萱花文化节，展示了湖南祁东县的9个品种50余盆萱花。

萱草，又名萱草花、忘忧草，作为食物俗称“金针”“黄花菜”，通常被晒干后用来做菜、入药。萱草也是一种常见的景观植物，很多地方都有种植。萱草最早现于文字记载是在《诗经·卫风·伯兮》中，有“焉得谖草，言树之背”的句子。后世注家，多认为“谖草”即“萱草”，萱草可以忘忧，有忘忧草之名。

田兆元谈到，唐代孟郊《游子吟》中“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前，不见萱草花。”是最早将母子情感连在一起的表达，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含义。孔子说“父母唯其疾之忧”（《论语·为政》）。父母对于儿女外出充满着担忧和挂念。忧愁成为父母与儿女的情感纽带，而萱草便成为一种寄托感情的符号。客家匾额中有“萱花永茂”“萱堂延福”等常见内容，都是祝福母亲长寿。萱草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象征伟大的母亲形象和无私的母爱，其所蕴含的孝道文化内涵，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库全书》《救荒本草》所载萱草花图像

自唐始萱草就已成为中国母亲花，到宋代形成普遍认同，萱草这个意象大量出现于诗词、绘画乃至瓷器之中。萱草与牡丹、飞凤并列为宋代北方名窑定窑的三大纹饰之一。如《陶说》卷2引明代谷应泰《博物要览》云：“定器有划花、绣花、印花三种，多因牡丹、萱草、飞凤三种，时造式多工巧。”

“黄花菜与牡丹、凤凰相类，这真是令人惊讶的事实。这恰恰是因为，母亲意象赋予萱草非同寻常的意义。其后，两宋时期北方汉族南迁，把萱草文化带到南方，景德镇仿制定窑的瓷器上，也大量出现了萱草的图案。”田兆元说，人口迁移中，一批北方的汉族迁居到江西赣南，赣南地区的客家匾额，时至今日仍保留着大量以萱草喻母亲的内容。

他曾参观赣南师范学院博物馆的匾额陈列，看到大量以萱草为主题的匾额文字和图案。一方“萱花永茂”匾表达了明显的祝寿含义，除了寿字纹，还饰有抽象的萱草纹图案。这样以“萱”为意象的匾额在客家匾额中是一个很大的系列。“萱茂兰芬”意为母亲长寿、儿女成才，“萱桂南山”“金萱永茂”都含有祝福母亲长寿之义，“椿萱永茂”则是祝福父母双双长寿。

“随着西方母亲节的代表性花品康乃馨的流行，萱花的传统意象在当代处于式微地位。萱草信仰与叙事，已然是失落的文化传统，这是值得关注的问题。”田兆元说，重新解读萱草，也是复兴中国的母亲孝道文化符号。萱草文化具有一个完整的谱系，它有发生、发展、传播的过程，也出现了断裂的现实状态。

西方母亲节流行的康乃馨

田兆元呼吁通过开展以萱花为主题特色的母亲节活动，让更多人了解萱草符号，续接这一传统文化意象。

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邵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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