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观点】

◆长三角一体化的核心在于从经济功能和治理结构上实现真正的一体化，并进一步促进人才一体化。

◆借助大数据精准引进人才，与当地重点产业同步动态匹配。打造青年人才“淘金长三角”的理想聚居地，提供基础物质保障。加快建设长三角人事、社保、就业一体化制度和标准，破除人才自由流动制度障碍。

《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实施一年来，一体化的理念、“共同体”的意识已经深入人心。无论是科技突破还是研发创新，都需要与之相匹配的人才资本。高层次人才的自由流动和高质量集聚是人才一体化和区域一体化的重要抓手，对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战略影响。长三角高质量一体化的宏伟进程需要放眼全球，在充分借鉴世界知名城市群经验的基础上出台全新的长三角人才自由流动和高质量集聚政策。

以经济一体化带动人才一体化，国际知名城市群的经验借鉴

目前以各大国际城市为中心，逐步带动周边城市发展的区域一体化发展格局日渐凸显其重要性。各知名城市群利用城市发展带动区域人才的发展，同时又以人才的发展为区域发展注入新的活力。旧金山城市群、东京城市群、纽约城市群是目前世界上发展较为领先的区域，其高层次人才的吸引力也位于前列。

旧金山城市群创新主体多元化且创新活力高，创新创业资源集聚，拥有众多的全球顶尖研究型大学和世界一流实验室；市场的一体化促进高层次人才流动持续高速流动与集聚，推动技术在区域中的共享和传递；高层次人才众多且发展灵活，大多实现了自我的良性循环；人才和资金的循环带动了技术的积累和提升，推动了整体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东京城市群是日本最大的产业和人才集聚区，高等学校数量占全国的三分之一，通过大力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培养大批有国际视野的创新人才；实施人才引进机制，以企业为主体培养高技能创新人才，通过产学研高度融合推动创新人才的聚集。

纽约城市群实施开放的技术移民政策和国际合作，通过完善基础设施、高等教育、高端服务业的快速发展和完善，不断吸引高层次科技人才和投资者；依托高校和研究机构，通过实施“加强合作研究伙伴关系计划” “全球科技创新行动计划”等国际科技合作计划，柔性引进外国科学家开展科技合作。积极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以全球创新网络为核心连结纽带的产业链完备，通过实施“数字化纽约”等引导性政策推动生产服务业、高技术产业加速发展。

从世界知名城市群的经验来看，人才一体化的基础是经济一体化。长三角一体化的核心不在于经济规模的扩大，而在于从经济功能和治理结构上实现真正的一体化，并进一步促进人才一体化。长三角未来要诞生真正具有一体化实质性内涵的产业布局、经济组织、交通设施、研发平台、大科学装置。就人才工作而言，可以集聚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的优质资源打造战略性一体化人才集聚和流动平台。近期可以充分发挥市场的力量，通过长江三角洲各地在友好协商的基础上共同出资成立各类产业、教育、研发、人才等各类公司和平台载体，各地派代表进入公司治理体系并扮演不同的管理角色，获得相应收益，按照出资比例进行利润分成，通过经济共享、共同治理的方式实现三地人才平台的一体化运作，并致力于推动更大范围的人才要素和生态要素的共享和一体化。加强社会中介组织与人才公共服务平台的合作，通过市场机制为长三角人才工作提供专业性和富有效率的服务，真正实现以经济一体化带动人才一体化。

借助大数据精准引进人才，与当地重点产业同步动态匹配

目前各地人才需求未能够与当地重点产业和发展领域同步动态匹配，各地政府在人才引进方面存在着同质化竞争的现象。为了更加精准地引进人才，长三角区域可以通过共同定期动态制定和更新重点领域名单，及时更新各地紧缺人才目录清单，实现人才政策的协同性以及施政的连续性与规划性。加强各地政府在人才工作不同层面上协同合作，共同制定人才利用和开发计划，鼓励不同地区和不同部门之间的人才政策彼此互补、互为动力。

借助人才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按学科、专业分类建立顶尖人才、高端人才、青年潜力人才等多种类别的长三角区域人才大数据库，以人才素质潜能大数据、行为过程大数据和业绩大数据三个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7×24小时动态抓取人才大数据，全方位评定库中人才各项指标的动态变化情况，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打造产业与人才匹配大数据库，为长三角各用人单位分析人才供给、搜寻候选人才、科学配置人才和打印人才服务咨询报告等提供一站式人才服务，为用人单位动态跟踪评价和精准做出人才聘用决策提供数据支持。

围绕新发病毒研究、人工智能、生物医药、集成电路、绿色环保等主要领域和产业布局建设或整合现有基础设施，实施“长三角基础科研设施平台”计划，形成开放共享的即插即用型科研基础设施体系。同时，长三角三省一市按比例出资成立 “长三角人才发展共同基金”，用于支付人才引进、人才市场化自由流动等相关各项费用。实施人才服务绿卡制度，按人才所持长三角人才服务绿卡等级获得相应基金资助，通过转移支付方式和专项补贴的方式支持人才在长三角不同区域间自由流动，打破人才在长三角区域市场化自由流动的通道瓶颈。

打造青年人才理想聚居地，破除人才自由流动制度障碍

目前长三角区域尤其是上海等核心城市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青年人才的引进不仅可以为长三角科学研究和产业发展注入强劲活力，而且也有利于缓解老龄化带来的社会问题。长三角区域可以从以下方面着手打造青年人才理想聚居地。

引进多所顶尖理工科高校落户长三角。高度重视本土科技创新人才培养，以长三角产业链布局为主要依据，系统布局和吸引顶尖理工科高校落户长三角，培养和集聚本土理工科科研人才为解决本土科研人才创新能力不足问题创造条件。同时长三角可以为归国优秀留学生建立职业生涯早期科研启动专项资助计划，按非竞争性资助方式支持优秀留学生回国开展创新性研究，为人才科研职业发展提供第一块高质量敲门砖。

打造青年科研人才“淘金长三角”的理想聚居地。以在临近产业园区、科创中心等地，扩大青年人才公寓供给量和大幅降低租赁价格，建设优质生活配套设施等主要措施，布局和建设多个吸引青年科研人才“淘金长三角”的集聚区，为吸引和保留人才提供基础物质保障。

加快建设长三角人事、社保、就业一体化制度和标准，破除青年科研人才自由流动制度障碍，为区域内人才自由流动解决后顾之忧；进一步降低长三角面向全国优秀理工科毕业生落户门槛，面向全国集聚理工科研究人才。鉴于长三角区域缺乏统一的人才流动和集聚的法律保障，建议推动《长三角政府间人事合作条例》立法。

（作者为复旦大学全球科创人才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市人才理论研究基地首席专家，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大数据时代国际人才集聚及中国对策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姚凯
编辑：陈瑜
责任编辑：杨逸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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