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台北演唱会上，陈绮贞和钟成虎一个弹一个唱。

5月7日下午，陈绮贞在自己的ins发文，宣布两年前已与交往18年的恋人——也是她的吉他手、专辑制作人、音乐伙伴钟成虎分手（但通篇都没有提这两个字）。

她在文中说：“两年多前，我们的感情选择了彼此都觉得更好的阶段，升级成更好的友谊。”

今年1月，陈绮贞在台北小巨蛋三楼高空演唱新歌，也特别致谢了钟成虎。陈绮贞说：“谢谢总是用他的才华无私付出，让我成为视野更开阔的观察者的钟成虎。”当时这句话一度被解读为陈绮贞的示爱，现在才让人恍然大悟，这是对18年陪伴的感谢。

她分手消息的评论区，净是“把最好的时光给了他”之类的留言。但显而易见，如果只是单纯地给出这样的论断，那么就和一些人仅仅把陈老师（歌迷对陈绮贞的昵称）当作“小清新教母”一样，过于简单和粗暴了。

她已经在文字和旋律中，尽可能地表达出了思考的全过程。在广为人知的《旅行的意义》《私奔到月球》和《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以外，这位“观察者”还曾狂奔、舞蹈、贪婪地说话，奋力唱出过更多融合了广阔视野与幽微生命体验的歌。

在小清新以外，那些年，陈老师教会了我们更多更多的事。

伍佰说，这位得奖者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就像是一幅画

1996年，台湾台北，陈绮贞第二次参加了“木船民歌比赛”。

“木船”是西门町的一家音乐餐厅，像李宗盛、周华健这样的“大哥”都曾在木船舞台上卖力演出。据说，“木船”生意最火的时候，开了14家分店，并出资举办民歌大赛，又从中冒出张雨生等人才。

陈绮贞第一年参加民歌大赛，仅止步于初选。第二年，评委伍佰看见了那个舞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女孩。在他的极力推荐下，陈绮贞获得了当年的第一。

▲陈绮贞在ins说：“20年前，傻傻在台北车站天桥开唱，造成天桥堵塞，被警察开了600块的罚单。”

伍佰当时评价陈绮贞：“这位得奖者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就像是一幅画。”这句话让内向的、没什么自信的陈绮贞很激动。

其实台上这位恬静害羞的大二女生，从小最爱的音乐类型便是摇滚，魔岩唱片的《中国火》一直是她的心头好。这之后，她也得以进入到这家唱片公司，成了窦唯、张楚、何勇的师妹。

两年后，滚石唱片将她与徐怀钰、吴佩慈、李心洁组合成“少女标本”出道。年轻的陈绮贞曾为“少女标本”这个词感到愤怒，但后来回想却觉得很有趣。只有陈绮贞是由始至终都没变的那个，永远是那个抱着吉他唱歌的女生。她更像一个“标本”。

1998年，23岁的陈绮贞推出了首张专辑《让我想一想》。乐评人评价她的声音说，“就像喝了杯汽水，舒服畅快，最后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陈绮贞的第一张专辑《让我想一想》封面。

这张专辑的介绍语是——不确定的年代里，最真实的声音，陈绮贞。面对即将降临的21世纪，人人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而陈绮贞的清新、舒服又自在，或许就是他们的解药。从第一张专辑开始，她的个人风格和生命体验的表达，便在音乐中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走红了，《旅行的意义》也让大陆青年看到一幅画

陈绮贞在中国大陆的走红其实是脱离滚石之后。

2006年，华语乐坛开始进入相对疲软的时期，千禧一代歌手们的石破天惊、锋芒毕露开始逐渐收敛，转向了唱片工业的标准制作。虽然所发表的作品更成熟，但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流水化作业。这时候一部分听众开始向两端分化：网络歌手和独立歌手各自开始有了拥趸。

在“文青”这个词被污名化，走向流俗之前，这个词还一直是文艺爱好者们区分异己的旗帜。在不是任何一家饭馆都要贴上几句文艺的装饰语之前，《旅行的意义》对听惯了苦情歌的大陆青年们来说，这种哀而不伤的淡淡思绪的吸引力是无穷的。

▲《旅行的意义》MV截图

诚如伍佰所言，陈绮贞那时也让我们看到了一幅画。画里有夜的巴黎、下雪的北京、热情的岛屿和记忆里的土耳其。画中我们看到了关于旅行，关于离开和遗忘的点点滴滴。

《旅行的意义》原本只是陈绮贞离开滚石唱片后，钟成虎为她制作的一首Demo，木吉他的编配缓缓流淌着歌中女主角的思绪。而后来我们听到的版本是弦乐版，收录于陈绮贞2005年9月25日发行的专辑《华丽的冒险》中。

这张专辑只花了16天时间便录完，除了去北京录制弦乐、邀请洛杉矶的Dough Sax做母带后期外，其他工作均是陈绮贞和钟成虎呼朋引伴，在淡水租的一间仓库里完成的。

▲专辑《华丽的冒险》封面，《旅行的意义》这首歌就被收录其中。

陈绮贞需要去贷款，来完成一次“奢侈”的“旅程”。录音的条件是简陋了点，还挡不住寒冷，但这里也是个靠近海边，可以看日落，可以玩音乐的地方。陈绮贞称其为“一种吉普赛之旅，一路上可以看风景，才华横溢的旅人留下了他们的痕迹，而你也只能在那个片刻尽情享受而已”。

人们突然意识到陈绮贞原来是“世界地图”一般的存在。据说她因为早年一个人骑摩托车到各大唱片行卖专辑，所以对台北的街道了如指掌，“导航系统都没我选的路好。”

▲《流浪者之歌》MV截图。2014年5月20日，该歌曲获得第25届台湾金曲奖“最佳音乐录像带奖”奖项和“最佳年度歌曲奖”奖项。

她还在《流浪者之歌》的MV中以叙事者的身份，记录了几位流浪者——新疆图瓦族的牧民、未婚怀孕的北京人体模特、喜欢穿女装的上海男孩、在富士山旁撒亡妻骨灰的日本老人，他们试图找到自我，以及逐渐自我愈合的故事。

钟成虎曾经说过，现实中的她不可能飞吧，但在音乐中可以啊。

如果你也曾被她的歌触动，愿你也能懂她

2009年《城市画报》曾出过一期“独立音乐时代”主题的特刊，陈绮贞毋庸置疑地站在了第一排正中间。当我们提到陈绮贞时，也一直以独立歌手相称。而当她的名气已经超越很多主流歌手时，自然会有更小众的歌手来满足一些歌迷区分于旁人的文艺幻想。

后来同样被贴过独立标签的女歌手陈粒、程璧也莫不都经历了这个阶段，区别在于哪怕在如今这个时代，陈绮贞也始终拒绝用选秀节目、社交网络来攫取更多的流量，哪怕是绯闻都与她绝缘。

回想一下，你甚至从未看到过陈绮贞的广告。

▲用观察者角度写就的《沙发海》专辑，也是陈绮贞献给孤独者的一份礼物。

而从《华丽的冒险》开始，陈绮贞出专辑的频率也大幅度降低。2018年底的《沙发海》距离上一张《时间的歌》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

▲陈绮贞对歌迷写的话。

与其他歌手不同的一点是，陈绮贞在成名之后没有拿起包袱“起范儿”了。直至今日她也并不吝于向歌迷们分享她的所思所想，她官网的博客、黑板报、明信片依然在更新。

▲2007年，陈绮贞和五月天主唱阿信共同拍摄了《私奔到月球》MV。

说到她，我们会提到的无外乎两个男人：一位是曾经的男友钟成虎，另一位则是和她合唱《私奔到月球》的阿信。就连分手的消息公布，都能看到“阿信有机会了”这样的评论。

但其实，陈绮贞合作过的还有伍佰、陈升、许巍这样的老炮儿。就像陈绮贞接受杂志专访中说的，她是极端的个人主义，很难被归类到任何一个派别。

但还好，她并没有去解释或澄清这种误会。

如果你也曾被她的歌触动，愿你也能懂她。不妨戴上耳机吧，八卦终究会过去，但是音乐会留着。

我也很好奇，以后她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音乐？

▲广末凉子和……苏大强？

综合自新周刊（作者门纪）、新京报（乐评人罐头辰）

编辑：姜方

责任编辑：邵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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