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4年不是只学习知识和技术的4年，而应该是悟道的4年。只有知识和技能并不能使人类获得快乐而又有尊严的生活。学生必须对美和良好的道德有深切的感受，而老师也不只是授业，更重要的是传道、释惑。”复旦大学校长、中科院院士杨玉良昨天在开学典礼上提醒新生，不要把大学4年看作为求职作准备的学习某个本领或者某个专业的4年，而应该是获得智慧的4年。

大学教育过度专业化，让教育的意义越来越窄

“虽然所有学生都会被归到某一个专业或学科，但过度专业化的教育，会使人变得更像一条经过良好训练的狗”、“大学教育的目的已经卑微到只教学生某些学科的一部分专业知识”……杨玉良引用了爱因斯坦和英国哲学家、数学家、教育家怀特海德的话，批评现代职业极度分化、多元化，随之导致的高等教育过度专业化，让教育的意义变得越来越窄。

杨玉良说，教学的内容如果只设定为“就业”这个唯一目标，虽然看上去是为了适应和满足当前社会的需求，为社会提供一种及时的服务，但是这样的教育严重违背了以人为本的教育原则。事实上，现在包括复旦大学在内的大学毕业生，就业时专业对口率已经逐年下滑，甚至降到了很低，“这意味着我们的大学应该对高等教育理念、方法和内容进行新的思考，并作出相应的改变”。

纯粹的专业知识学习，并不能够保证学生真正学好专业，杨玉良认为，“有时反而会扼杀学生的文化生活和专业精神的基础。虽然专业知识是必须学习的，但对一个大学生来讲，更重要的是一个悟道的过程。”

早在上世纪60年代，哲学家罗素就指出学习并不是一个仅仅传播知识的过程。杨玉良说，教书育人自古就是为了使学生的心智更加成熟、人格更加独立，惟有人格的独立，方可获得智慧。因此，教育更为重要的内涵是传授思维方法，而学习的本质就是获取隐藏在各种知识背后的智慧。“在现代技术的挑战下，大学应将教育、教学更多地转向传道意义上的智慧教育，即授人以渔，以传授思维方法为主的教育。这种转变与其说是变革，还不如说是高等教育的某种回归。”

大学生的责任和担当是“悟道”的体现

“我们培养的学生是对个人、对国家乃至整个人类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人才，这是大学生悟道的体现。”杨玉良称：“如果一个人对人类的存亡一点都不关注，对国家和民族赋予的历史责任和担当一点都没有感觉，这样的人必定会迷失自我，甚至可能会成为社会的祸害。”

在从事自然科学研究的杨玉良看来，人类在近一两个世纪以来，由于在技术上的巨大成功，也包括社会科学知识的巨大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自然法则、社会法则对人类自由的限制。但是，“每个人在面对积极而严肃的价值追求时，都必须思考一些十分基本的问题，这包括人类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人类的终极命运到底会怎样等等”，“虽然这些问题很大，现在甚至于未来没有人能够对这样的问题提供一种完整的答案，但是我们必须对它进行思考。因为只有对这些问题进行思考，才能获得崇高的价值”，“复旦大学实行通识教育，就是希望通过通识教育核心课程以及专业课程改革，使得整个教学过程融入到一种价值的追求当中去。”

杨玉良认为，在今天的中国，这套积极而严肃的价值系统，就是我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能够使我们更具有使命感，能让我们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当中具有更大的担当。

文汇报记者 姜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