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普京（右）与卢卡申科在俄罗斯索契会面。| 塔斯社

“索契天气很好，海水越来越温暖了，我们可以游泳。”在5月28日的俄白总统峰会上，俄罗斯总统普京邀请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一起享受黑海五月的温煦。这场“老友”之间的见面虽然安排已久，却因一周前发生的瑞安客机迫降事件而备受关注。

5月28日，“普卢”会谈超五小时直至深夜，29日，两人会晤继续，在海滨游艇有说有笑。对二人而言，此番会谈成果颇丰：俄罗斯同意向白俄罗斯提供政府间协议第二批5亿美元贷款，并在建立天然气共同市场和统一税收立法的一体化路线上取得重大进展。更重要的是，普京在客机事件上发声力挺卢卡申科。俄白这对“兄弟”正在西方压力下同仇敌忾，越走越近。

美欧拟制裁白经济关键领域

瑞安客机迫降事件对白俄罗斯而言是一场大考。莫斯科卡耐基中心政治评论员阿尔乔姆·施赖布曼刊文称，白俄罗斯迫降了一个欧盟国家飞往另一个欧盟国家的飞机，并逮捕了欧盟支持的反对派人物，对西方来说，犹如一场“地震”。这一事件对西方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去年8月白俄罗斯大选后发生的骚乱，只不过这一次，危机从白俄罗斯内部外溢到了几乎整个欧洲。

在所谓“震撼”情绪的裹挟下，欧洲对白俄罗斯实行禁飞令，拉脱维亚与白互逐外交官，白方关闭驻加拿大使馆。未来，美欧还将协调对白俄罗斯发起新的制裁：6月3日，美欧将公布对白当局关键人物的制裁，并重启制裁9家白方企业。

根据5月27日欧盟成员国外长会的讨论结果，欧洲可能将对白俄罗斯的制裁目标聚焦于该国钾肥产业和金融交易。此外，德国外长称不排除对过境白俄罗斯的天然气运输实施制裁。欧洲目前研究的都是关键性的制裁领域：仅禁飞一项就可令白俄罗斯航空公司今年损失约5000万至7000万美元；此外，白俄罗斯是全球最大的钾肥供应方之一，钾肥出口是其主要外汇来源，去年仅向欧盟出口钾肥，白方就盈利超过2亿美元；而向欧盟出口石化产品，以及天然气过境业务的收入更是超过10亿美元。世界银行预估，即使没有美欧的制裁，白俄罗斯今年的GDP都将下降2.7%，而如果欧盟对这些关键领域痛下杀手，将对白经济和政权稳定造成严重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唇齿相依的俄罗斯的表态至关重要。深入观察不难发现，俄罗斯在事件发生后的态度有过微妙的变化：客机事件发生后的当天，诸如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等相对低层级的外交官即通过个人社交渠道表达对西方“双标”的批评，而之后几天，俄外长等高级外交官和克里姆林宫新闻发言人等俄方高层人士则呼吁双方调查真相，冷静应对。只有当英国怀疑俄罗斯参与事件时，克宫才发声数落“英国恐俄症又犯了”。

对于俄罗斯高层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断有评论文章称“白俄罗斯对俄罗斯而言是个麻烦”“西方的压力从明斯克转移到莫斯科只是时间问题”等。但是卢卡申科的索契之行和普京的表态都向外界传达的一个积极的信号：在西方压力面前，白俄罗斯选择与俄罗斯相向而行，两国不断巩固同盟关系。

▲ 一架爱尔兰瑞安航空公司客机23日迫降明斯克国际机场接受安全检查。| 美联社

俄罗斯再次与“兄弟”站在一起

过去多年，白俄罗斯一直生存在俄罗斯与西方的地缘政治夹缝之中，尤其在乌克兰危机之后，白俄罗斯因其自身特殊的地缘位置，充分利用小国政治的平衡之术，在俄罗斯和西方之间反复游走。事实上，在去年大选之前，西方与白俄罗斯的关系并不算差，美国甚至于2019年恢复与白大使级外交关系，而在那段时间，频频传来的是俄白之间因能源等问题发生的各种龃龉。

但是去年的总统大选彻底将白俄罗斯推向了俄罗斯这边。在卢卡申科再次赢得总统之位后，迎接他的是西方操纵了数月之久的国内抗议、暴力夺权，甚至刺杀总统。直到客机事件发生后，欧盟仍希望通过金援的方式对白实现政权更迭：5月28日，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如果白俄罗斯“改弦更张，向民主转型”，欧盟将通过赠予和贷款的方式向白提供30亿欧元。

对卢卡申科而言，这是不可接受的，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普京。就如莫斯科卡耐基中心主任特列宁所言，卢卡申科坚信，在西方共同敌人面前，普京要么支持他，要么做好他被西方夺去的准备。事实上，去年大选之后，普京即与卢卡申科站在一起，之后双方共同调查刺杀总统之事，直到客机事件发生，在卢卡申科拎着手提箱解释了事情始末之后，普京亦表达了对其的支持，并斥事件是西方的“一次情绪爆发”。除了姿态上力挺，普京还同意向白方提供第二批5亿美元的贷款，这是去年9月俄方对白承诺提供15亿美元贷款的一部分。此外，双方还就一体化进程中28项计划的最后两项——建立天然气共同市场和统一税收立法取得重大进展。

对俄白而言，会谈结果固然喜人，但双方表现亦相对克制。一方面，白俄罗斯并未因为走近俄罗斯就改变在克里米亚问题上的态度。克里米亚方面日前邀请白航开通明斯克至克里米亚半岛的航线，但白方拒绝了这一提议。由于乌白之间紧密的经贸联系，白俄罗斯并未选边站，搅动本就复杂俄乌乱局。

另一方面，俄罗斯也不会为白俄罗斯与西方彻底翻脸。俄美总统日内瓦会晤日近，近日双方都降低调门为两国元首会面制造气氛，相较于欧洲，美国并未过分炒作白俄罗斯议题，尽管多方预测“普拜会”不会改变两国结构性矛盾，但双方亦都希望打破僵局，管控分歧。在此背景下，莫斯科自然也希望能“约束”好明斯克，以防“普拜会”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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