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敏娴

首届上海艾萨克·斯特恩国际小提琴大赛评审委员之一、奥地利小提琴名师鲍里斯·库什尼尔把大赛比作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来自世界各地的选手在这个舞台展露自己独特的天赋，照亮整个城市。

第二次来到上海，这座城市给库什尼尔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选手水平颇高，评委们都有着丰富的经验，上海的音乐氛围很浓郁”。在很多世界比赛中担任过评委的库什尼尔说，这次大赛在各方面都不输他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比赛。而近年来在全球比赛中频频崭露头角的中国选手，也给库什尼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每次“只要听到参赛者来自中国，我就觉得水平不会差”。

演奏动作太花哨纯属“作秀”

看着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眼神锐利的老人，很难把他和曾培养出四十多位伊丽莎白、汉诺威、柴可夫斯基大赛获奖者的资深伯乐联系起来。谈起自己挑选“千里马”时最看重的品质，库什尼尔回答说是天赋。这点在他的得意门生、奥地利小提琴家朱利安·拉赫林身上尤为突出。

出生在乌克兰一个音乐世家的库什尼尔，受到身为小提琴家的父母熏陶，从5岁开始拉琴。18岁到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弦乐四重奏，之后搬去奥地利维也纳。在维也纳，他遇到了人生第一个学生朱利安·拉赫林。通过拉赫林，库什尼尔渐渐作为一个小提琴名师走入人们视线，也开始教授更多的学生。“当年轻的拉赫林在一次上课时拉出了一个音色堪称完美的音符，我就像发现宝藏一样高兴，他的演奏有能让台下观众感动落泪的力量。”如今拉赫林已经成为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家。他期望，能在此次比赛中发掘出有天赋的音乐家，并且帮助他们把天赋发挥到极致。

“在天赋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个性。”库什尼尔补充到，那些老牌优秀小提琴家的演奏有一个共同特点：辨识度很高，即使只是听到录音，也可以立刻认出声音的主人。他同时指出，今天很多年轻演奏家落入一个同质化的怪圈———琴声准确、冰冷、刻板，从声音上无从分辨是谁，这一点令人忧虑。

另外，库什尼尔说自己很不喜欢年轻演奏家在演奏过程中加入很多花哨的动作，“就像是作秀一样”。如果去看那些著名老牌小提琴家演出的录像，会发现他们几乎没有多余动作。“在演出中加入太多和演奏无关的肢体动作例如甩头发之类的，会破坏音乐的整体感觉。”

弦乐四重奏就像是一瓶上好的葡萄酒

独奏之外，库什尼尔有15年的弦乐四重奏演奏经验和20年的钢琴三重奏演奏经验，同时也是维也纳舒伯特三重奏和维也纳勃拉姆斯三重奏的创始人，在室内乐方面可谓颇有造诣。关于本次大赛亮点之一：室内乐环节，库什尼尔最有发言权。

“将室内乐加入比赛是个好主意。通过室内乐演奏能很容易判断出选手的水平，因为这不仅要求技术好，也需要能够和其他音乐家合作沟通。”库什尼尔说，室内乐考察的是年轻小提琴家们的综合能力，还有对音乐的理解。

“弦乐四重奏就像是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多年来，库什尼尔总是在弦乐四重奏中负责第二小提琴的位置，他也很多次被问到，这一位置在乐团中的地位究竟如何，每次，他都笑眯眯地回答：“大提琴是瓶身，第一小提琴是酒瓶正面的品牌，中提琴是酒瓶反面的标签，而瓶中装的酒就是第二小提琴。”所以，没有第二小提琴就没有好的四重奏，而且无论从技术还是音色上来说，第二小提琴都应该略胜第一小提琴一筹。

回到艾萨克·斯特恩国际小提琴大赛，艾萨克·斯特恩本人也很重视室内乐部分。乐器不过是到达音乐的路径，他曾说：“不要让音乐来表现小提琴，而是让小提琴来表现音乐。”库什尼尔对此深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