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应定位于新国学?
在央视“百家讲坛”和“大家”栏目做节目时,主持人问周汝昌,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怎么排解?他回答:回到《红楼梦》里边去,它包含了各式各样的道理,悟到了这些道理,你就明白,烦恼是很低级的东西,我们应该有更高等的精神追求。
但并非从一开始,他就对《红楼梦》有此估价。“30岁的时候,我也只把它当小说看;而一旦进入学术研究的深度,我对《红楼梦》的估价就变了,它不仅仅是小说,而是跟清代历史乃至整个中华文化密切联系,且拥有自己的个性。”
上个世纪 60年代,对《红楼梦》有一句颇为流行的评价——“百科全书”。“如此评价固然没错,但‘百科全书’给人的感觉是固定了的知识,一条一条地摆摊子罗列,谁也不挨谁。 ”在周汝昌看来,《红楼梦》包含的知识却是交错渗透的,说尽了哲学、诗词、剧本、音乐、绘画、礼仪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知识共同构成中华文化有机的整体,当今的任何一个文化现象和社会现象,都能在书中找到侧影。
由此,周汝昌提出一个颇为大胆的理念:红学应定位于新国学。对于大众如何追随当今的国学热潮流,周汝昌有个别出心裁的建议:“我并不赞成从《论语》《孟子》和先秦诸子的书开始,那些书艰深、
难读得很,容易把兴致给破坏掉;不如从《红楼梦》入手,自然就能接触到中华文化的方方面面,然后再通过《红楼梦》往上追溯。”他将这一方法称作“倒食甘蔗,渐入佳境”。
“瞎聋”学人“看”书全靠女儿念
尽管视力极差 ,周汝昌却不愿意走口述的“捷径”:“怎么说就怎么记 ,那是白话 ,不是文。”对当年他与胡适先生关于“白话文”的争执,老人记忆犹新。在他看来 ,书面语的音韵美 ,是口语所不能比拟的。因此 ,老人更愿意享受那种“扑在纸上的感觉”。
但这一坚持也带给他无数麻烦,甚至招来了某些恶意攻击。比如,他“看”书全靠女儿念给他听,但由于耳朵也不太好使,阅读量在近年来变得比较有限,写文章的时候只能尽量凭借记忆,一不小心,就会把李白的诗记成杜甫的;再比如,他在复印纸上写“康熙三十九年”,把两横写在了一处,女儿在电脑上整理时,打字就打成了“康熙二十九年”……如此一来,有些读者不干了,骂“周汝昌不懂历史”,“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更有某些人围绕周汝昌写过的关于史湘云的随笔,散布“周汝昌暗恋史湘云”之说。周老的女儿说:“我们理解读者,但他们实在不知道我父亲的实际情况。”周汝昌本人也不太回应这些恶意的声音,因为,“大部分读者是很善意的,我这里每天能收到很多读者来信,感谢我的书给了他们欢乐和思考”。偶尔,他的眉宇之间也会浮上转瞬即逝的淡淡忧伤:“唉,我这样做学问太累了,有谁知道我的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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