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无法阻止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一场事先预告的退役发布会。从周四到周日，无论主角李娜抑或千万配角都已熬过最初的情绪沸点，到达缓冲区。200余名中外记者涌入北京国家网球中心钻石球场，他们已接受李娜退役的现实，只想追究一些细节，随后客观呈现，正如他们应该做的那样。而李娜也早在从慕尼黑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做好了自我心理建设，她微笑地走进新闻发布厅，想把潇洒、幽默的形象定格在公众视线，就像她一直做到的那样。

但事情从开始就脱了轨。“做这个决定非常非常艰难，但也是最好的时间跟大家说再见。上周四、周五的时候，自己做了决定，然后通知了团队……感谢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说出再见。”开场白还未结束，“再见”两字刚出口，李娜已无法阻止泪水夺眶而出。整场发布会，中国一姐几度哽咽，柔和又感性的眼泪颠覆其许久以来的坚强与锋芒，而台下记者中也不乏眼眶泛红甚至哭泣提问的，所有氛围似乎都是伤感的。

好在，忧伤的仅仅是氛围，李娜的答案中充满着圆满与希望。关于自己，她用了“自豪”的字眼：“今年澳网夺冠后，我说过期待下一个大满贯，想当世界第一。但现在退役，我并没有遗憾，因为我真的已经付出了100%甚至更多。”不仅无憾，李娜也不悔。能带着两座大满贯冠军奖杯退役，成为亚洲网球表率，她自言满意自己的网球生涯。“现在是最好的时间。”这个“最好”一语双关——2014年，李娜迎来职业生涯最好的时间，但既然制高点受困于伤病，那么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我曾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但内心告诉我不会，因为已经尽力了。”李娜说，这一次她走得很决绝。

谈到出走，人们很容易想起娜姐在12年前的第一次退役，以及此后她从体制中挣脱的经历。临别时，便有记者问她：“你是突破体制后单飞获得巨大成功的，但你为什么会在退役信中对体制表达感激？”这应该不是李娜第一次被问及“单飞”的话题，但却一定是她回答最直接的一次，她说：“我不喜欢‘单飞’这个词，我更喜欢‘更职业化’的表述。我对整个制度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国家队的经历，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绩。”中文答毕，她自己用英语翻译一遍，并在英文版的末尾感谢了孙晋芳。

至于未来计划，事业上李娜会开办网校，用她的号召力去影响网球在中国青少年中的普及基础。她还特意提到，会真诚地邀请前教练卡洛斯来自己的网校任教。在生活方面，娜姐的打算是，“在国内定居，网校开在哪里，家也会在哪里，而孩子也一定会有。”

不过，无论是办网校还是生孩子，李娜都暂未列出详尽的时间表，她只重复说：“接下来我就有时间了。”这一刻，这位与对手、命运搏杀20多年的强者终于可以享受人生了。

文汇报记者 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