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在美国巴尔的摩市，当地居民得知涉及非洲裔青年弗雷迪·格雷致死案的警察遭起诉的消息后上街庆祝。                                                      新华社发

美国马里兰州检方5月1日宣布6名涉嫌非洲裔青年格雷“非正常”死亡案件的巴尔的摩警察遭到刑事指控后，包括巴尔的摩在内的美国各地民众在欢呼庆祝的同时再度爆发游行活动。另一方面，指控结果也引起警方的强烈不满，认为检方起诉决定“过于仓促”。也有分析指出，起诉决定是迫于长达一周的街头示威所造成的压力，“黑白对立”已成为美国“缓慢发展的危机”。

民众欢呼“正义的胜利”

马里兰州检方1日宣布，经过仔细调查，格雷是死于6名处理不当的警察之手，大陪审团将以二级谋杀等罪名起诉涉案警察。法医也公布验尸报告，证实格雷遭他杀死亡。

这项意想不到快速宣布的决定，使经过一周骚乱和示威抗议激荡的巴尔的摩市为之震惊。检方宣布现场爆出欢呼声。当天傍晚时分，数以千计的民众游行到本周稍早发生的暴乱地点。美国国民警卫队和防暴警察严阵以待，以防再度出事。

然而，虽然这些警察被控有罪，但非洲裔族群与警察之间的紧张关系却难在一时半刻得到缓解，一些更激进的示威者提出了更高的诉求，将矛头直指美国司法制度。不仅在巴尔的摩，全美各地1日都爆发了规模不等的游行活动。由于5月1日是国际劳动节，也有不少地方的示威者借题发挥，除了谴责种族主义、警察暴力以外，还将收入不平等加入示威诉求。

在纽约，市民集会声援巴尔的摩的示威活动。上千名示威民众齐声高喊“别再重演”和“关闭司法”等口号，从曼哈顿联合广场一直游行到下城联邦法院附近的弗利广场。现场除了有反对警察滥用暴力，还有“没有工作”、“尊重劳工”、“禁止区别对待移民劳工”、“贫穷，钱不够用”等抗议主题。记者注意到，示威人群中不乏年轻面孔。

起诉引发警方强烈反弹

检方迫不及待地提出连串起诉，引起警察工会强烈反弹，指责检方在压力下“过分仓促地判断”，并表示相信这些警察没有做错事情。

有分析指称，长达一周的街头示威造成巨大压力，使得检方急于采取行动。法新社在一篇报道中称，如果当局希望通过指控来平息民众的激动情绪，效果将并不明显。也有人担心抗议活动绑架了法律，“有少数人以弱势少数种族名义凌驾于司法权威之上，想以抗议示威去干扰、挑战司法。”

巴尔的摩警察工会指责检方“过于着急作出判断”。这一组织表示支持涉事警察，并在一封公开信中要求由特别检察官代替巴尔的摩检察长莫斯比接手格雷案。警察工会律师迈克尔·戴维说：“我从没见过检方这么快提起刑事指控。”他同时暗示检方急于推进调查以平息美国多地的示威活动。

警察工会领袖莱恩则要求指派特别检察官，因为莫斯比在调查本案时出现许多利益冲突。他指出，莫斯比与代表格雷家人的律师莫菲关系密切。马里兰州的竞选财务记录显示，莫斯比竞选州检察官时，莫菲捐了5000美元。莫斯比的丈夫是市议员，所代表的选区也是格雷所在的选区。

“缓慢发展的危机”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格雷事件发生后曾称，非洲裔美国人死于警察之手在美国已成为“缓慢发展的危机”。《时代周刊》2日的一篇封面报道也分析了巴尔的摩骚乱根源，文章写道，以蟹饼、诗人埃德加闻名的巴尔的摩既有令游客驻足的高端地区内港，也有毒品交易横行的贫困地区温彻斯特区，而格雷遭逮捕地点正是在温彻斯特区。

记者也曾多次想去巴尔的摩一探究竟，但每次都因遭到好友的“友情安全提醒”而至今也未成行。也正是基于这些原因，巴尔的摩成了种族对立和对经济不满的最新代言城市。

据《巴尔的摩太阳报》报道，巴尔的摩市在2011年至2014年期间共向遭受警方暴力执法的受害者支付了近600万美元的赔偿金。受害者既包括十几岁的青少年，也有年轻的孕妇和年迈的老人，并且格雷也不是首位在巴尔的摩警方面包车内发生脊椎重伤的受害者。

在美国，种族问题已持续了数个世纪。这些骚乱的根源，无论是在弗格森，还是在纽约或者在巴尔的摩，可以追溯到已持续数十年的错误累加。每个引爆点是不同的，但其中却不乏一些共同之处。正如奥巴马在白宫讲话中提到的那样，“在巴尔的摩和其它地方，贫穷的社区被剥夺了发展的机会，在那里出生的孩子过着悲惨的生活。这些孩子的父母经常因为吸毒、遭逮捕或者缺乏教育而无法给孩子树立正确的榜样。”

尽管美国非洲裔领导人崛起，公务员的组成也高度多样化，但巴尔的摩的问题仍在持续。巴尔的摩市长、学校的管理者、警察局长都是非洲裔美国人，48%的警员也来自非洲裔。但事情的发展表明，与遗留的种族危机相比，上层的多样化、中产层的融合是另一种类型的挑战。那些非洲裔警察也不太可能居住在巴尔的摩最贫困动乱的社区。比如，当巴尔的摩的非洲裔市长布雷克在最初谈到骚乱者时，她选择了“暴徒”措词，这种上层非洲裔人士与底层自觉保持的距离感就证明了这一判断。

■本报驻联合国记者 袁博（本报纽约5月2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