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卓一

联合国最近发布的最新人口报告指出，全球人口总数将在2050年达到97亿，而非洲的人口增长在2015年至2050年间将占据世界人口增长总量的一半以上。非洲不仅是未来数十年世界人口增长的主要地区，也是在此期间世界粮食增产最有潜力的地区之一。美国一些科学家和民间组织目前正在非洲，致力于用科学技术改变农业生产条件、增加农业产量，试图为全人类的未来赢得更大的可能性。

“把世界变得更小”

乔·德弗里斯是一名美国植物学家，他在非洲生活了30年，帮助当地农民防治害虫，控制病害，增加农业产量。德弗里斯对《华盛顿邮报》记者说，自己来非洲献身农业生产的志愿可以追溯到在大学学习农学的时候，“当时我坐在教室后面，可能是快要睡着了。老师看着我们说，‘你们中有一个人会走出这里，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小。’不知怎么的，我感到他说的正是我”。

对于德弗里斯而言，“把世界变得更小”意味着改良种子、适当的肥料，以及农业基础设施，总之是一切有利于提高农业产量的手段，都能让世界上每一个偏僻角落里耕种的农民更方便地获得。他现居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是非洲绿色革命联盟（AGRA）非洲种子项目的负责人，而AGRA是一个致力于改善非洲农业生产条件的非营利组织。

对于AGRA组织名称中的“绿色革命”一词，人们的看法褒贬不一。反对者认为这个词汇不过意味着在使用化学肥料的田地里喷洒化学农药。而支持者则认为只有实现改进生产方式的“绿色革命”，才能应对世界上不断增长的人口的粮食需求。德弗里斯则表示，“现在是农业产量上升的时期。只要使用改良种子以及一点点化肥，农民们就能把产量提升一到两倍”。

印度环境哲学家范达娜·席娃认为，发展中国家小农种植传统作物的现象是一种固有的农耕文化，必须得到保护，而化肥和种子的使用则会破坏这种农耕文化。

在AGRA担任外联工作的安妮·望加拉齐对于“传统文化”、“民族尊严”之类的说辞不屑一顾，“宣扬这些观点的人都没挨过饿。一旦他们饿过肚子，也就不会有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了。”

帮助农民“可持续”地赚钱

除了“绿色革命”之外，另一引发争议的话题是转基因作物。转基因作物因为具备抗寒、抗旱、抗虫等能力，成为人类应对未来可能的粮食危机的希望之选。但也有人认为，转基因作物对人体或许会造成伤害。转基因作物是否安全在全世界都引发了热议，在非洲也不例外。有些组织反对转基因的言辞还算靠谱，而有些人的话则是彻底的危言耸听了。一名乌干达科学家说，她曾听到自己的同事对农民说，转基因玉米会引发男性不育。

AGRA选择不使用转基因作物，而另一个民间组织“国际热带农业研究所”则通过转基因技术，研制出了对细菌性枯萎病免疫的香蕉。投身于非洲农业事业的这些非政府组织没有谁专注于转基因技术本身，他们想做的只是尽力提高非洲农作物的产量，并改善当地农民的生活。世界农林中心的拉维·普拉布说，“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赚到钱，并且能够用一种可持续的方式赚到钱。”

所谓“可持续”，是指这些在非洲的非政府组织不仅希望通过增加农作物产量让当地居民吃饱饭，还注入资金，提供贷款担保，形成相对完善的农业和金融基础设施，引导农民开始经营自己的农业产业。

德弗里斯这样的植物学家放弃了在美国的优裕生活条件，凭着科学家能够改善非洲普通农民生活的质朴信念，在非洲一干就是好几十年。在别的行业看来，他们所从事的事业或许微不足道，但帮助农民摆脱贫穷，献身于直接关乎人类生存的大业，终究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