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女摄影师凯瑟琳·勒罗伊的名作《痛苦的医护兵》。（资料照片）

玛格丽特·卡梅隆、朵拉·卡穆斯、“莱卡女王”伊丽莎宾、写实主义新闻摄影师伊迪斯，她们是谁？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战争中的女摄影师”。她们，穿梭在烽火硝烟之中却只用相机武装；她们，冒着生命危险记录下了一个个珍贵的瞬间，让战争中的人们可以缅怀，战争之外的人能够了解。早在上世纪30年代，在男女平等尚未实现的年代，她们就开始勇敢地挣脱附属男性的舒适生活，去追求停止时间的能力和永恒的瞬间。

英国著名小说家威廉·博伊德在上月底推出最新小说《甜蜜的爱抚》，并在欧美书榜上获得颇多好评。在这本新作中，博伊德回归到以往的全景式小说，以女摄影师艾莫莉·克莱第一人称回忆录的形式，回顾了二十世纪摄影史中被人们忽略的女性摄影师的故事。泰晤士报评价道，“这本书好像是一位女摄影师与她的相机跨越时代的冥想。即便是沉重的历史题材，博伊德依然写出了轻快自然的风格。‘甜蜜的爱抚’正是这本书给读者的感受。”

小说的女主人公艾莫莉的父亲因为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而缺席了她的童年。艾莫莉的摄影师叔叔格雷维尔填补了她父亲的空缺，满足了艾莫莉对家庭情感的需求。艾莫莉从叔叔那里学到了许多摄影知识，激发了对摄影的热爱。上世纪20年代，她辗转柏林、伦敦、纽约等城市追求自己的事业，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来到法国。在这里，她成了最早的女性战争摄影师之一。之后，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世界多个战争的现场，给世人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影像。

博伊德通过主人公艾莫莉史诗般的旅程，展现了二十世纪摄影史中女性摄影师兴起的关键性时刻。前希特勒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艾莫莉的镜头向读者展开了女摄影师眼中的那个风起云涌的历史时期。

主人公非比寻常的生活经历，取材于历史上真实的女摄影师故事。其中有“特写镜头”的开创者玛格丽特·卡梅隆，时尚摄影先锋朵拉·卡穆斯，“莱卡女王”伊丽莎宾，通过镜头揭露社会不公的写实主义新闻摄影师伊迪斯……其中，最主要的是越南战争中的两位伟大的女战地摄影师，凯瑟琳·勒罗伊和黛穆德。

勒罗伊在战争前线摄影时只有21岁，她在一次战役中从降落伞上跳下受伤并被当地军队俘虏。勒罗伊最出名的作品便是系列照片《痛苦的医护兵》。系列中的第一张照片，医护兵正尝试为他的战友止血。第二张照片中，他将头靠在战友胸口试图寻找心跳。而第三张照片，他意识到自己的战友已经死去，神色悲伤。时代杂志曾评价勒罗伊的照片“死去的魂灵都会为之打动”。

另一位摄影师黛穆德，年轻美丽、身材高挑，是一位哲学系的模特。举起镜头之后，她的目光投向了硝烟弥漫的地区，与男友多次共赴战争前线，成了一名足智多谋且无畏的摄影记者。美丽勇敢的她成了许多作家的灵感，阿伦·考威尔的小说《步行指南》和迈克尔·勒纳的电影《最后期限》都曾致敬她的身影。

博伊德通过女主人公的故事，致敬了这些伟大的女摄影师和她们的时代。或许她们的故事对于今天拥有摄影功能手机，随时可以拍照的我们来说，好像一段古老的历史。但生活在数量巨大的丰富影像之中的我们，作为照片“生产者”的我们，回头再看这些珍贵的影像，依然会为之震撼。比起如今层出不穷的糖水照、自拍照，前数码时代的照片拥有着更大的价值和真诚，他们让我们重新认识摄影这门艺术的本质，清楚地提醒我们，为什么摄影是一门伟大的艺术。

■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