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留给世界一个充满感慨的背影。CFP

■本报记者 谢笑添

伟大的传承总是相似。13年前，迈克尔·乔丹在宣布退役的信中满怀不舍地将篮球比作自己的“生命、激情、动力与灵感”。如今，同样站在了即将道别的路口，科比·布莱恩特则以一句“你渴望我的拼抢，我还你全部身心”向奋斗了近20年的事业炙热表白。

鉴于“黑曼巴”如今在球场上的挣扎，这样的道别本不算突然，但当一切终将尘埃落定，难舍的情绪依然迅速蔓延开来。相比那些有关传奇、青春的煽情话语，市场的反馈或许才是科比影响力的最好证明。短短一天内，湖人本赛季常规赛最后一场主场球赛的球票均价上涨三倍，所有客场比赛的球票涨幅也已近四成。

从遥远的首都华盛顿到家乡费城，科比的紫金球衣一次次地攻陷了主队球馆。即便如今他的脚步已不再迅猛，动作不再优雅，每一次触球却依然能牵动见证者的内心。

憎恨亦能成就伟大

科比并非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但如今迎接他的却很可能是自NBA全球化以来最盛大的道别。对于人们的这种难舍，专栏作家克里斯托弗·加斯皮尔认为，“乔丹在退役问题上太过反复，因此即便是当年他的离开，也不如科比这般轰动与传奇。”

传奇的道别有着让人忘却爱憎的力量，一如步行者传奇射手雷击·米勒与尼克斯铁杆球迷、导演斯派克·李之间的那段佳话——由于立场不同，他们在场边有过无数次争吵。米勒曾在完成绝杀后向李献上“割喉礼”，而李却在米勒进入名人堂的仪式上成了其唯一的引荐人。美联社记者克里斯·伊斯多尔说，“那是一个粗鲁野蛮却充满质感的年代，而科比总能让人回想起那个爱憎分明的年代。”

从一度亲密无间后又分道扬镳的沙奎尔·奥尼尔，到屡次在媒体上遥相谩骂的前队友斯马什·帕克，这些曾与科比有过诸多恩怨的人都在其宣布退役后不久送上了诚挚的祝福。如果说，祝福来自近年来多次向“黑曼巴”示好的奥尼尔并不稀奇，那么对于帕克而言，说出这些赞美却并不容易——与科比的“口水仗”前，他只是紫金豪门的一位匆匆过客，而在此后，他的身份就倏然成了媒体口中“科比那懒惰、无能的前队友。”

相比支持者的花环，敌视者的掌声或许更能凸显伟大。上周的玫瑰花园球馆，那片曾见证过科比职业生涯最重要助攻的球场，迎来了“黑曼巴”的最后一次到来。简短的出场仪式上，科比用最冷漠的表情回应着全场开拓者球迷的漫天嘘声。那一晚，举步维艰的科比依然无法为湖人在客场赢得一胜，却在退场的那一刻，等来了波特兰人从未给予过的掌声。

争议亦是传奇的部分

传奇的单场81分、史上入选第一阵容次数（11次）最多的球员，在长达19年的职业生涯中，科比留下了一长串的傲人数据，以及无数难以用数字形容的震撼瞬间。作为无可争议的史上第二伟大得分后卫，他从不避讳自己对迈克尔·乔丹的模仿与追逐，从对胜利的偏执到那吐舌的习惯。

只是，大多数的纪录注定将被后来者所打破，但科比对于NBA的贡献却不仅于此。“从篮球运动的发展角度而言，如果说乔丹的伟大在于将NBA推向了世界，那么科比的伟大则在于，在略显沉寂的后乔丹时代，为联盟创造了无数的价值与谈资。”《福克斯体育》记者沃什本的话并非是在讽刺，作为商业联盟，NBA的发展无法脱离话题与争议，而这是同样伟大却木讷内敛的蒂姆·邓肯无法给予的。

一个曾在季后赛关键比赛最后时刻投出“三不沾”的青涩男孩，成为NBA历史上最著名的“大心脏”球员；一个曾在职业生涯最辉煌时刻因沾染丑闻遭赞助商抛弃的男人，从几近崩溃的谷底重新站起……科比的职业生涯不只是一部励志的电影，更是一个天生的矛盾体。他有着NBA巨星中最糟糕的投篮选择，却也有着或许是史上最值得称道的勉强投篮的能力；他那偏执的个性使他永远无法成为一位平易相处的队友，却也将其塑造成了史上技术储备最为完整的巨星。

爱他或憎他，都有无数缘由，然而也正是这些争议，成就了科比·布莱恩特球场之外的伟大。

本报相关新闻：赞美不如留在谢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