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欧盟轮值主席国斯洛伐克总理菲佐(左)、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中)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在欧盟非正式峰会闭幕后联合举行记者会。新华社发

当地时间9月16日，欧盟非正式峰会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举行。尽管与会各成员国最终共同达成了一份为期6个月的工作路线图，但正如英国广播公司(BBC)欧洲部主编阿德勒所言，此次峰会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果。峰会所暴露出的问题恐怕远远超过了峰会所能解决的范畴。

财政分歧和难民危机撕裂欧盟

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在会前极力呼吁各成员国首脑团结起来，坦诚面对欧盟当前面临的问题，然而就会议的情况看来，如今的欧盟难言团结。

首先，欧元区统一的财政政策难以同时满足各成员国的需要，欧元区各国在财政紧缩政策上存在巨大分歧。欧债危机之后，欧元区开始统一实行由德国主导的财政紧缩政策。然而，在德国经济因此逐渐企稳的同时，地中海沿岸的欧元区国家却仍然面临着经济衰退的危险。这些国家在一周前召开的地中海国家峰会上已经结成联盟，共同表达了对德国的强烈不满。此次峰会上，意大利总理伦齐更是因为德国再次拒绝放松对意大利国内财政预算的限制，愤而拒绝与德国总理默克尔一同出席新闻发布会。

其次，愈演愈烈的难民危机进一步加速了欧盟内部的分裂。欧盟有意让维谢格拉德集团即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和匈牙利四国在解决难民危机的问题上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以缓解意大利和希腊的压力，一旦上述四国拒不接受难民，欧盟将对其进行罚款。在此次布拉迪斯拉发峰会上，中欧四国领导人一致要求欧盟放权。斯洛伐克总理菲佐明确表示，斯洛伐克绝不接受任何穆斯林难民。此前，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同样以强硬姿态拒绝了欧盟的难民配额计划。对此，卢森堡外长让·阿塞尔博恩曾呼吁将拒不接受难民的匈牙利逐出欧盟，而匈牙利则指责卢森堡是大公司的“避税天堂”。面对难民危机，本已捉襟见肘的欧盟各成员国显然难以达成协作。

强硬打压英国脱欧却适得其反

在此次没有英国首相出席的欧盟非正式峰会上，尽管英国脱欧问题并不属于核心议题，但欧盟各成员国对英态度仍然值得关注。总体而言，此次峰会延续了脱欧公投之后欧盟对英国的强硬姿态。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明确表示，如果英国未来仍然希望享有欧盟单一市场准入，就必须遵守欧盟的自由流通原则，欧盟在这一点上绝不会让步。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部分欧盟官员在峰会期间公开声称，欧盟必须在谈判过程中对英国足够强硬以打消其脱欧的念头。然而问题在于，到目前为止，欧盟的强硬非但没有起到威慑英国的作用，反而在将自己推向不利的境地。

脱欧公投之后，欧盟选择以极为强势的姿态打压英国，一方面是为了动摇英国脱欧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是对其它成员国内部脱欧势力的敲打。然而，面对来自欧盟的压力，特蕾莎·梅政府没有丝毫的让步，即便冒着失去欧盟单一市场的风险也要坚持移民问题不动摇。更让欧盟没有想到的是，已经做好失去欧盟单一市场准备的英国开始加速推进全球布局。英国在利用英联邦的优势积极推动新、澳、加、英四国互通机制的同时，不断加强同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的合作。英国的强硬姿态以及短期内所取得的成果让欧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与此同时，欧盟自身的分裂反而给了英国更多的游说空间。

现实困局的背后是欧盟的价值中空，它无法向身陷欧债危机、难民危机、恐怖主义危机的欧洲人解释，欧盟存在的价值究竟在哪里，而这个问题远非一次峰会或一张路线图所能解决。

文/祝薪闲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英国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