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六中全会精神 | 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的理论创新
日期:2022年02月10日 16:05:29
作者:胡晓鹏
党的百年奋斗深刻影响了世界历史进程,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强调,要“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实现国家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人矢志不移的奋斗目标,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到基本实现现代化,再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顶层设计和战略安排。“中国式现代化”有五个特征,即“人口规模巨大”、“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和平发展道路”。那么,以中国式现代化基本特征为框架,如何理解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的理论特色和世界意义呢?
第一,中国经济现代化是人口大国的经济现代化,这一独特性赋予了新时代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新的内涵,提出符合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的生产力新标准。
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人口大国、最大发展中国家,要让这么多的人实现全面发展,必须依赖高度发达的生产力这一物质前提。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发展生产力,在很长的时期里把发展生产力作为促进经济现代化实现的关键手段。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邓小平强调社会主义首先要“使生产力发展”,由此社会主义本质与经济现代化的关系统一起来,并有了国民生产总值和人民收入水平相挂钩的中国经济现代化阶段性目标。十八大以来,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快速提高和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升,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社会主要矛盾也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经济现代化所面临的问题焦点已由生产力数量转向生产力质量。追求生产力质量提升是在全面脱贫条件下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需要,必须在投入产出扩大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必须重新思考技术创新、结构调整、开放引领、改革创新、经济安全的问题,这就有了进入新时代以来的建设创新型国家、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制度型开放、全面深化改革、构建新发展格局等等一系列经济战略举措。
第二,中国经济现代化是共同富裕的经济现代化,这一独特性明确了经济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目标属性,深化了经济现代化的理论内核。
在国家经济现代化的研究中,经济增长是评价其绩效的核心标准。虽然后来从西方经济学衍生出的各种经济发展理论,大大突破了经济增长的思考范畴,但发展的协调问题和共享增长成果的分配问题,始终作为经济增长的伴生问题出现,并没有从根本上找到解决方案,这也是以资本为中心的经济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的固有缺陷。与此不同,社会主义经济现代化不只是关心国民财富的生产和增长的问题,同时也更加关心经济活动中人与人平等的生产关系以及所创造财富在国民经济中公平分配的问题。中国在推动经济现代化的过程中,充分吸收了经济现代化的成功经验,并探索发展出了一条与社会主义建设目标相符合的现代化道路。这条道路从一开始就依据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时空维度把经济增长与共享增长的关系统一起来,无论是新中国成立后“两步走”战略部署,还是改革开放以来“三步走”战略设计,“富起来”是核心目标,这是当时特定阶段下经济现代化的“牛鼻子”。在迈向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以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通过新的“两步走”战略安排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最新方略,“先富带后富”直至实现共同富裕的问题提上日程,这就有了城乡发展一体化、乡村振兴、区域协调发展、共同富裕、第三次分配等等一系列新的发展思路。
第三,中国经济现代化是人民幸福和精神富足的经济现代化,这一独特性弥补了经济现代化理论重物质财富的缺陷,丰富了经济现代化的理论重点。
物质财富的经济现代化理论强调资源合理配置与人的福利最大化,但在精神层面,幸福是经济现代化的终极价值判断标准。在现代经济理论中,物质层次幸福是人主观感受的效用满足程度,它与财富之间是正比例关系,但却没有给出如何提高精神世界幸福的答案。虽然古典主义经济学家特别重视对幸福的研究,但它一直是以从属地位被置于财富增长研究之后,也只能将其归入到哲学、伦理学、社会学的研究范畴中。实践中,物质增长与精神贫瘠共存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常态。中国共产党一直高度重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不仅把精神文明建设当作检验经济现代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准,更把它作为激发经济发展活力、为物质文明提供精神动力和思想指引的关键手段。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以辩证的、全面的、平衡的观点正确处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关系”,并明确指出“只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搞好,国家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都增强,全国各族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改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才能顺利向前推进”。对人民幸福和精神富足的重视,而且通过一切发展为了人的经验逻辑,完成了国家经济现代化在经济增长与精神建设关系上的统一。这既是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的重大理论创新,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经济现代化的一大亮点。
第四,中国经济现代化是坚守绿色发展要求的经济现代化,这一独特性引入了经济发展的自然生产力内核,开创了“多元、非线性”的经济现代化范式。
在经济现代化的道路中,先发国家选择了一条“一元”、“线性”的发展范式,即以经济增长为单一目标,逐步实现国家由传统向现代的迈进。与此不同,中国全面启动经济现代化在时间上已经属于后发性质,如何处理生态建设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没有现成的经验版本可以遵循,也是经济现代化理论不可回避的重要问题。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从生态环境与生产力关系的角度破解了这一问题,他指出,“破坏生态环境就是破坏生产力,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这一从生产力出发的生态环境作用论,促成了经济发展的长期成本与短期收益关系的有机统一,拓展了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建设的基本内容。时至今日,生态文明建设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求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在经济发展中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从这时起,经济发展要求高度重视自然生产力,要求兼顾美好生活和美丽中国的建设要求,绿色发展也成为构建高质量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必然要求,这便赋予了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道路的又一独特特征,即绿色发展与经济增长同步。其中,绿色发展分为绿色发展方式和坚持绿色生活方式,前者包括现代化产业体系,后者倡导简约舒适、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在世界各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高度重视绿色发展在经济现代化中的作用,这也表明这条通向新时代国家经济现代化的道路是“多元”、“非线性”的道路,多元化的目标决定了从传统走向现代的非线性曲折特征。
第五,中国经济现代化是开放型共赢合作的经济现代化,这一独特性阐明了经济现代化持续推进的动力来源,彰显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世界经济发展实践表明,一国经济现代化过程是与世界经济融合与接轨的过程,在要素流动、技术交流、机遇共享、经济合作中逐步完成从传统向现代的转换。与一些国家对外殖民掠夺推动的经济现代化不同,中国历来高度重视世界经济与中国经济发展的密切关系,不仅强调继续从世界汲取现代化发展动力,也努力让中国经济现代化更好惠及世界。特别是十八大以来,中国在迈向现代化强国的道路上,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理念,在坚持共赢开放、包容开放基本立场的前提下,积极致力于向全世界分享中国发展机遇、大力推进全方位国际经济合作、持续提供中国援助。比如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向各国提供了以基础设施为核心的全球公共产品,通过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毫无保留地向全世界敞开中国市场等等。上述实践不断为世界经济发展注入新活力、创造新机遇,也是互利互惠的国家经济现代化协同发展过程的体现。不同国家推动经济现代化的过程不应该是相互排斥和替代的零和博弈过程。相反,是相互促进、相互带动的关系,这就是国家经济发展的正向溢出效应。正是有了溢出效应的正确认识,才有开放促发展的科学逻辑,国家经济现代化建设与创造共赢合作国际环境的关系便全面统一起来。
通过系统回答现代化“为了谁”、“什么样”和“怎么做”这三个问题,用五个理论特质清晰展示了新时代中国经济现代化的理论特色和基本内核,既有历史传承又有中国特色更具世界意义,这是中国迈入建设现代化强国新征程后经济现代化思想与理论的一次飞跃,也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重大理论创新成果。与此同时,依照上述三个问题探索创新的中国经济现代化发展道路,不仅是一条负责任的大国之道,更是一条以人民为中心的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之道。
作者:胡晓鹏(上海社科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编辑:于颖
责任编辑:杨逸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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