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人员分片合力从上而下、从内而外深度清洁客舱。本报记者李静摄

东方航空MU5354航班结束一天四段航程、飞过三个城市四座机场后，降落在了虹桥机场停机坪。此时，已是20时32分。21时左右，乘客和机组工作人员鱼贯而出，早已等候在机下的九人团队，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瓶瓶罐罐、一打打白毛巾、擦擦净、水桶、袋装水、木凳、吸尘器等麻利地登机，开始他们的“航程”——在静止的客舱里做一场三个多小时的深度“美妆”。

他们，是东方航空地服虹桥机坪服务中心清洁分部清洁员。每天，飞机经停降落和夜晚停航后，他们争分夺秒收拾客舱；深夜，为一架双通道宽体机和三架单通道窄体机做深度清洁，确保东方航空、上海航空、中国联航等在虹桥机场过夜的300多架飞机平均每18天轮到一次彻底大扫除——不留死角，达到“无灰尘、无指痕、无色差、无污迹”的严苛标准。

暑运出行人数增多，航班密度加大，不少航线的窄体机升级为宽体机，客舱清洁员的工作量骤增约三分之一。

近百个点位需要清洁

清洁队刚登机时，客舱里还剩着些冷气，比机坪凉爽不少。队员拎着工具，径直奔向各自点位忙碌开来。深度清洁要涵盖机舱天花板、行李架、舷窗、遮光板、座椅、凳脚、地毯、盥洗室、配餐台等近百个点位。

深度清洁按照“自上而下、由内而外”的顺序，一般分“干—湿—干”三道程序。最先擦拭的是天花板和行李架。清洁员禁止踩踏座椅扶手，要用自备的木板凳。清洁分部一分队清洁员李梅站上板凳，左手一块湿毛巾，右手一块擦擦净，“左右开弓”，垫脚，仰头，专注认真地来回擦，一点点往前挪。壁板上有行李箱划痕，她左右手轮换着使劲儿，试探最优用力方向，直到痕迹完全擦净。“机上擦划痕最要力气和技巧，如果是旧划痕，怎么擦都很难干净了。”

这架A321有30多排座位，仅天花板和行李架，几个人就忙活了近1小时。

身上像敷了层保鲜膜

“重头”还在后面——厕所和厨房间。

清洁员陈小妹工作七年，她用力刷洗厕纸箱子、洗手台上下、马桶内外的尿渍、出水口缝隙污渍等，动作已相当娴熟利落。厕所狭窄，她蹲下身用刷子刷地板；换工具时特别谨慎地转身，以防撞到。

座椅凳脚处最易藏污纳垢。清洁员坐好，猫着腰把头深深埋下，用刷子刷干净前排座椅凳脚缝隙里的垃圾，再用湿毛巾抓起；或整个过程趴跪在地上完成。前后座椅间距离也就四十来厘米，整个人折叠着窝进去，腰受不了，脸都憋通红。爬上爬下，又蹲又趴的，时间久了很多清洁员都有腰痛的毛病。

临近零时，活计已近尾声。九个人竟然没人喝水、歇息。工人解释，水或其它饮品是唯一允许带上机的，但很少有人喝，因为飞机厕所不能用，机坪上又没有，如果要用就要开车出机坪，大家都嫌麻烦。6月15日至10月15日期间的深度清洁，公司允许打开飞机APU（辅助动力装置）供冷气，但机务维修检查需要关掉APU时，客舱空气不流通，会又闷又热，一架宽体机20人要做五个多小时，汗流浃背的，“身上像敷了层保鲜膜一样”。

懂清洁工具，还得熟悉各种飞机客舱结构

王银芝做了四年深度清洁质检员。她笑称是来“挑刺”的——从旅客视角“找茬”，查漏补缺，一排排复查过去，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仅检查单上就有八十多个检查部位和范围。“要求非常严格，不能有任何看得出、摸得着的不干净地方。”王银芝把检查单放在一旁，拿着毛巾和刷子一点点检视，不满意的地方立马补充清洁才给过关。

“客舱清洁不仅是体力活，还有些技术要求。由于空防安全，毛巾不能有味儿，清洁剂都要经过适航认证，不能有强腐蚀性，带上机的剂量也不能超标。”一分队队长许珍霞说，跟做手术一样，上机前清点物料，下机前再次清点核对，不能遗漏东西，“深度清洁和其它航后清洁结束，大部分人得到凌晨三四点钟才下班，也有坚持到五点半和早班交接的。每次下班都很累，但回头看看亮堂堂、齐整整的客舱，心里真开心”。

作者：李静
编辑：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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