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梦》时,特别喜欢宝玉的这句话:
女子出嫁前为珍珠,嫁人后便失去光芒成了死珠,再老便与污浊男子同流,成为死鱼眼了。
可见,曹雪芹喜欢年轻的丫头不喜欢老婆子,所以书中的女子大多早死,因为她们不死就会变成婆子......这一点在丫鬟们身上体现较多,如早逝的晴雯、自尽的金钏。
当然,也并非所有女子都早死,比如丫鬟袭人。
书中的袭人久享贤名,但好多人都不喜欢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心想成为半个主子
袭人自幼被老子娘卖进贾府,但在第19回中,母兄筹划将她赎出,她却断然拒绝了,理由是:
“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
可话里的未尽之意是:作为丫头都如此快活,我若成为宝姨娘呢?
这就是袭人的痴念了,当然也是她的野心。可见袭人见识短浅,因为她不知一开始她就不在姨娘候选人之列。
妾室的作用,无非是生理的需求,所以要貌美聪慧,但袭人完美地错过了这些“点”。
而袭人最突出的优点是忠心,服侍谁就满心都是谁,比如第五十七回中:
宝玉被紫鹃诳的发了疯,几乎要死了,袭人急的冲到潇湘馆,劈头就质问紫鹃,连正在吃药的林黛玉都冲撞了也不顾了,行为举止和平日里完全变了一个样,大有冲冠一怒的架势。
所以袭人最开始的设定就是贴身丫鬟,但袭人并不甘心。
深沉的心机:初试云雨情
袭人虽然不聪明,但她善于抓住机会。
第五回宝玉神游太虚幻境,已经被警幻秘授云雨之事,相当于是我们今天的两性知识科普,即此时十多岁的宝玉,已经懂了男女之事。
宝玉梦遗醒来,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就是袭人。这时候重点就来了,当袭人明白宝玉是怎么回事以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
当然这是正常反应,十五岁花季少女,忽然得知男主人最私密的事情,焉能不羞?
但第六回里,二人又聊起了这个话题,虽然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是宝玉,但他是为了让袭人不要告诉别人,可袭人的反应就耐人寻味了:
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
这就很不正常,此种情景,是女孩子怕会红了脸躲开,哪有问梦到什么的。
而宝玉细说后——一个女孩子,竟然“掩面伏身”,也就是趴在那里,这难道不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在王夫人对宝玉身边之人严防死守的情况下,做了犯了天条的事情,这就是袭人的深沉心机了。
小心机不断,投向王夫人
随着宝玉年纪渐大,仅凭借床笫间的关联,是辖制不住他的。尤其是,在得知宝玉和黛玉真情的情况下,她愈发的害怕自己被“抛弃”,所以她动了第二次心机。
袭人原是贾母的丫鬟,虽然被安排服侍宝玉,但她还是贾母的人。但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她投向了王府的怀抱。
第三十四回,宝玉挨了痛打后,袭人和王夫人单独说话:
“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但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
袭人一番话正说到王夫人的心里,从此袭人得到王夫人垂青,明确了预备宝姨娘的身份。
之后又接受了王夫人给自己“涨工资”的安排,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了,和王夫人站在一起,彻底得罪了贾母。
但她最大危险不在他处,就在宝玉,所以她开始想尽办法抓住宝玉的心。
第十九回,袭人先骗宝玉说,自己去意已定,惹得宝玉伤心了,再说,“我另说出两三件事来,你果然依了我,就是你真心留我了,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进而提出三个条件:
一,不准说疯话;
二,要做个读书的样子;
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其中这第三件事情可以看出,袭人确想独占宝玉。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袭人妄图改造宝玉,也是昏了头。
第三十回里,宝玉淋着雨跑回来,袭人开门迟了,宝玉抬腿一脚踢去,
一低头见是袭人哭了,方知踢错了,忙笑道:“嗳哟,是你来了!踢在那里了?”
这一“笑”可以说意味深长啊,只怕是下意识的爽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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