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现当代文学理论大师M.H.艾布拉姆斯，于当地时间4月21日在美国伊萨卡市逝世，享年103岁。他写于1953年的《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首次提出了文学批评“作品”“宇宙”“作家”“读者”四大要素的理论，对全世界的文学理论研究产生了巨大影响，至今仍是学习西方文学理论的必读书。

艾布拉姆斯1912年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的一个犹太家庭，早年曾先后在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英文系就读，获得哈佛的博士学位。毕业后在康奈尔大学任教，成为该校的“英语文学1916级终身教授”，著名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小说家托马斯·品钦都是他的学生。

“镜子”与“灯”，是艾布拉姆斯影响了世界文论界整整半个世纪的两个比喻。他认为，在浪漫主义出现之前，文学通常是起到了镜子的功能，反映、模仿真实的世界，力求逼真、写实。但对于浪漫主义文学家来说，写作却更似一盏灯，倾泻作家内心的思想情绪，把世界染上自己的光芒色彩。这个类比的意义，其实并不仅仅局限于浪漫主义与其他文学流派的划分。因为在此之前，西方文学批评界的着眼点，主要停留在作品和作家之间的关系研究上面，但艾布拉姆斯却开创性地将客观世界以及读者也纳入了评判的视野。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文学批评的四大要素：作品、宇宙、作家和读者，并且通过四要素的关系，阐述了文学理论的四种分类，分别是模仿说、实用说、表现说和客观说。可以说，《镜与灯》奠定了整个20世纪下半叶文学理论的版图。

艾布拉姆斯一生著作颇丰，除了《镜与灯》以外，还著有《文学术语词典》、《自然的超自然主义》等作品。

在许多人看来，文学理论是深奥难嚼的一门学问，但从“镜子”与“灯”的比喻开始，艾布拉姆斯就一直在用一种形象、清晰的方式，来向读者传递文学批评的抽象理念。在艾布拉姆斯百岁寿辰的时候，他带领一群普通读者朗读奥登的诗作《在这座岛上》，解释说：“这首诗有四个维度。第一是你们看见的文字，第二是默念时脑海中响起的声音，第三是这些文字的含义。而第四，则是念出来这个行为本身。”

文汇报记者 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