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电影人喜欢拿杰西·艾森伯格和伍迪·艾伦作比较——都是犹太人，个头娇小，都享受自导自演，语速都像机关枪，爱絮絮叨叨，擅讲段子，甚至“自黑”、调侃世界的方式都很接近。伍迪不讳言对前者的喜爱欣赏，电影《爱在罗马》《咖啡公社》里都能看到艾森伯格的身影。

他会成为下一个伍迪·艾伦吗？最近，美国知名演员、小说家杰西·艾森伯格亮相上海建投书局、钟书阁，在里三层外三层读者的心目中，“卷西”年轻得很，与伍迪并驾齐驱乃至超越前辈都未可知。艾森伯格也很会和中国读者套近乎，直言“除了我的家人和一小撮朋友之外，我唯一能够指望获得支持的来源，便是你们这些可爱的中国粉丝。你们是一群善良聪明的人，会旅行到不同的大陆来支持我的演出，会读我的书，看我的电影。对于一个神经质的我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回应了。”

是的，除了演戏，艾森伯格从十几岁开始就有意识地写作，作家、剧作家如今已成为他的主要身份。他长期为重量级文学杂志《纽约客》和《麦克斯韦尼》供稿，这些作品被集结成他的首部短篇小说集《吃鲷鱼让我打嗝》，英国《独立报》的评价是——杰西·艾森伯格是个敏锐而聪明的作家，有点让人想起早年的伍迪·艾伦，这多少说明了他前途无量。

《吃鲷鱼让我打嗝》同名美剧正在拍摄中。去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了该书中文版，全书以“吃鲷鱼让我打嗝”系列开篇，“家人”“历史”“室友偷走了我的拉面” 系列、“约会”等部分，既有当代美国各种实景，也穿插了庞贝古城和“电话之父”贝尔的素材。作品采用常规的短篇小说体，也大胆探索了书信体、短信体、邮件体等多种形式，故事人物的个性和虚构场景融为一体，柔情和潜藏在滑稽之后的悲情交织，诠释了艾森伯格式喜剧，探索了现代世界的疯狂与光怪陆离。

书中的同名小说《吃鲷鱼让我打嗝》其实是一个9岁男孩为12家餐厅写下的点评，点评内容事无巨细，包括就餐环境、食物饮品、服务态度，以及他的单身妈妈或好朋友马修的表现。小男孩敏感早熟，像是“皇帝的新装”里那个总忍不住道出真相的孩童。

艾森伯格曾谈道，他的写作大部分是按照犹太写作传统进行的，而伍迪·艾伦正是这一方向最成功的领头人。“犹太人既能与人同化，也可以保持住自己的风格，而且，他们能把两者转换掌握得很好，他们在欧洲是这样，在美国也是这样。这并不是马基雅维里式的狡猾，只是习惯做法。”

评论者喜欢将作者的这种写作风格和他曾经饰演的角色联系起来。杰西·艾森伯格10岁开始演儿童剧，13岁就作为替补演员出演百老汇舞台剧《夏日烟云》。大卫·芬奇那部以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为原型的电影《社交网络》，让艾森伯格凭借这个角色获第8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那一年他27岁。后来，他出演了《惊天魔盗团2》以及《正义联盟》等，甚至在《里约大冒险》里为金刚鹦鹉布鲁献声……杰西超快的语速、敏感的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神经质，让他为每个角色都赋予了颇具辨识度的气息。

谈及写作与演戏的共通之处，卷西认为，“写作和演戏都有局限性。写作的时候，只能在脑海中将人物的激烈情绪上演一遍，但不能真正发泄出来，否则会有麻烦。而演戏因剪辑、配乐等后期制作的关系，会与最初的表演不一致。在我的生命中，二者互为补充，我有表达情感、让人快乐的需求，不写作，不表演，我估计自己得疯掉，会变得封闭。”

有中国读者发问：如何克服紧张、自卑的心态？杰西一手托着下巴，思忖了几秒钟，正色回答道：“这并不是一个问题。面对复杂的世界，心情紧张是一种正常、健康、聪明的反应。”他善解人意地与影迷分享自己的应对之道——每当反思自己不够好的时候，要立刻想到这是再健康不过的心理了，会这样想，因为你是个正常、善良、心怀敬畏的人。

文汇记者：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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