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班牙南部城市的海岸望去，可以看到英国海外领地直布罗陀著名的巨岩。|视觉中国

据英国媒体报道，12月14日，一艘西班牙海军舰艇进入直布罗陀海域，英国皇家海军对其采取了驱逐措施。12月以来西班牙海军频频在直布罗陀“大秀肌肉”。12月4号，西班牙海军“埃琳娜公主”号巡洋舰进入直布罗陀海域，甚至通过扩音器播放西班牙国歌。英国外交部认为这是一次入侵行为。

事实上，作为英国的海外领地，直布罗陀牵扯出英西两国一段长达300年的恩怨。尤其在英欧的“脱欧”谈判中，直布罗陀更是成为西班牙的一大砝码。西班牙试图借此实现梦想已久的“英西共治”，而心属英国的直布罗陀最终成为英欧博弈的牺牲者。

“英西共治”，西班牙想了300年

自1713年以来，位于西班牙南部的直布罗陀海峡就一直是英国的海外领土。根据2017年的“脱欧”谈判指导方针，“脱欧”协议在直布罗陀问题上必须获得马德里和伦敦双方的一致同意。因此直布罗陀海峡的归属问题成为横亘在英欧之间的一大障碍。

此前的协议草案一度让西班牙颇为恼怒。草案的第184条规定，“脱欧”之后将有21个月的“过渡期”，在此期间内英国将继续留在单一市场和关税联盟之中，该条款也将在过渡期内覆盖直布罗陀。然而该草案还暗示，过渡期之后，英欧之间任何未来的贸易协定都将覆盖直布罗陀。西班牙认为，这严重损害西班牙在直布罗陀的权利，并指责英国在“脱欧”协议中玩文字游戏。

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甚至威胁英国：若无实质改变，西班牙将阻挠“脱欧”协议在欧盟获得通过。桑切斯表示，英国必须就直布罗陀的“共同主权”开展谈判，“一旦英国离开欧盟，直布罗陀与欧盟的政治、法律乃至地理关系都必须通过西班牙这条纽带维系。”

为了获取西班牙对“脱欧”协议的支持，英国在直布罗陀问题上不得不与西班牙妥协。11月24日晚，英国和西班牙终于就“脱欧”后直布罗陀问题达成协议。根据协议，直布罗陀“不必纳入英国与欧盟未来的贸易协定中”。英国“脱欧”后，任何涉及直布罗陀的协商都必须由英国直接和西班牙谈判。此时距11月25日的“脱欧”峰会召开仅剩十余小时。英国在直布罗陀问题上做出重大让步，也直接促成次日欧盟27个成员国投票通过“脱欧”协议草案。

这意味着英国“脱欧”并不包括直布罗陀。据分析，这实际上赋予直布罗陀双重主权，英国和西班牙共享直布罗陀的主权，西班牙更是借英国“脱欧”实现了梦想多年的“英西共治”直布罗陀。

选择欧盟，更选择英国

直布罗陀位于欧洲伊比利亚半岛的东南端，是英国14个海外领地之一，也是其在欧洲唯一的海外领地。从地理位置上看，直布罗陀无疑更像是西班牙的一部分，1501年被纳入到西班牙的版图之中。然而在1701年开始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直布罗陀被英国、荷兰和奥地利组成的联军攻占。在1713年的《乌得勒支和约》中，直布罗陀被割让给英国，成为英国的海外殖民地。从1713年至今，西班牙一直寻求收回直布罗陀主权，英西围绕着直布罗陀归属的争端已经持续了300年。

作为英属殖民地，直布罗陀也参与了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是坚实的留欧阵营——投票者中多达96%支持英国留欧。然而，尽管直布罗陀选择留欧，英国最终选择“脱欧”。这意味着如果直布罗陀回归西班牙，就能继续留在欧盟。

眼红了数百年的西班牙以为自己将迎来争夺直布罗陀的良好时机。公投后不久，西班牙时任外交大臣何塞·马加洛表示，他希望英国退出欧盟将开启英西共有直布罗陀主权，他当时甚至表示要让“西班牙国旗飘扬在直布罗陀”。

直布罗陀曾在1967年和2002年举行的两次“留在英国还是回归西班牙”的公投中均以压倒性优势作出了选择——超过99％的人决定留在英国。这一次，直布罗陀依然不愿意回归西班牙的怀抱。2016年末，当地就此议题再次公投，结果与14年前惊人得相似。直布罗陀政府更是回应，“希望西班牙不要浪费时间在争夺主权上”。

据分析，尽管英国已经相对衰落，但是西班牙的国力仍然与之相差悬殊。从经济角度来说，西班牙GDP仅为英国的一半左右。在军事力量上，英国拥有独立的核力量，军队人数是西班牙的两倍以上。尤其在海军方面，皇家海军仍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海军之一。另一方面，正如前世界小姐凯娅妮·洛佩兹2017年当选直布罗陀市长就职典礼时所强调的那样，“无论来世今生，我永远都是英国人。我很自豪自己是英国人。所有直布罗陀人也一样，以身为英国人而自豪。直布罗陀的现在与未来都属于英国。”经过300年的统治，直布罗陀人已经完全认同英国的政治和文化，因此强烈反对并入西班牙。而如今随着英国正式开启“脱欧”进程，直布罗陀的命运最终沦为英国与西班牙的博弈的砝码。

作者：文汇报记者 吴雨伦
编辑：陆益峰 吴姝
责任编辑：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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