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我认为未来一段时间可能在对外战略方面,我个人大概提出这么几个方向吧。
第一个,我认为在对外战略方面,我们要对一些可能的潜在风险做一些评估。过去一段时间,尤其在2008年之后,我们一会儿南海,一会儿东海,一会儿是反恐,一会儿是其他的或者美国因素。我们往往是跟在事件后面走,会相对比较多。
那么未来一段时间,到底哪些地方会存在一些潜在风险?这里面可能又会分成几个,一个是周边的安全方面。无论是钓鱼岛的问题,东海问题,还是黄岩岛的问题,南海问题,坦率的讲,一个都没有解决,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气氛暂时有所舒缓而已。未来一段时间,无论是东海问题,还是南海问题,它可能会在哪个时机点上,以哪种方式,通过哪些第三国的力量,因为去年菲律宾,老实说它也是美国的第三者,现在日本更是美国的第三者,其实它更多的一方面有中国和日本的冲突,中国和菲律宾的冲突,但更多的是中国和美国的冲突的地区折射化,它里面有一个双重的因素在里面,这里面就有很多的深刻的逻辑在里面。它可能在哪个领域?可能在哪个地点?可能以哪个方式?可能是不是哪种次序会发生?当然我们无法完全遇到未卜先知,但是可能对这些深刻的逻辑,我们要做出一些深刻的研究。
第二个,对于未来,中国无论是对外战略还是国内的经济发展,中国的能源到底未来还成支撑多久?无论是能源的来源,还是能源的管道,还是其他的一些能源的开拓地。
第三个,对于世界经济的风险。等一下我会讲到中国国内的经济,现在中国国内的经济在艰难的转型,我们要拉内需,要调节结构,但是坦率的讲,中国现在无论在外贸的依存度还是相当之高。中国对国外能源的依存度也相当之高,中国经济对外来经济的依存度也相当之高。虽然我们未来的目标是要减少对外来经济的依存度,但是我们未来的三年、五年,乃至五到十年,对世界整体的经济要有一个大概的研判,可能会是日后的一个走向。
当然还有一些,还有一些风险,老实说不可预期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经济走势,会在哪个地方发生袭击等等。同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在对外战略上,刚才我用了一个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树木是重要,森林显然是更重要,树木和森林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比如说去年在南海问题上,很多的无论是国内的很多民众等等,或者网民,包括我们很多的学者都提出,是不是可以动用一定的冲突的手段?那么南海问题,或者是包括南海问题里面每一个跟每个国家的冲突里,在中国的整体的战略盘子当中,它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中国和日本的钓鱼岛的冲突,显然有中日双边的非常错综复杂的矛盾,因为历史的恩怨情仇,双边的冲突和互动。但是这个在中国的未来五到十年,整体的对外的战略盘子当中,又占了一个什么关系?这就是树木和森林的关系。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就是,中国的智囊结构。因为现在影响中国对外决策的,既有网民也有舆论,也有企业界。
姜声扬:网民?
邱震海:很重要,民意。民意在推着决策者走。因为现在你像西方的国家,它可能是通过一人一票来选出,我们现在当然暂时还不能做到这一点,但是民间的舆论对决策者的推动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在对外政策上面。那么国家的智囊机构,无论是直接紧扣决策层的,还是稍微远一点的,它到底建立一种什么样的、一流的、专业的研究素质?能不能提出一流的专业意见,而这个一流的专业意见,坦率的讲,它与其说是专业层面的上的,还不如说是更多的是政治、文化上面的。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可能我们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的政治文化是报喜不报忧,唯上比较多。我们更多的是对上面的决策者的他的意见做注释,而不提前半步或者提前一步,做引领式的一种专业的解释,这个当然也有我们的政治文化。但是中国的发展站在国家、民族和历史的高度,要求中国的学者、中国的智囊机构,提出真正一流的,同时真正独立的分析,只有独立的分析,才是于国于民于历史于民族是有利的。
在这里请允许我引用一下德国一个很有名的一个智囊机构,叫科学与政治基金会。它有一点情报界的背景,但即使像它这样有一点情报界的背景,在它的网页上,它有一句很有名的口号,叫“只有独立的研究,才能提供严肃的秩序”。所以这个里面,我想也跟我们中国大陆的同行们一起来思考。
姜声扬:对立战这样一个方面,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建议?
邱震海:在对立战方面非常重要的就是,当然这个有时间我们再讲,最主要的就是未来中国长期增长的前景,潜力到底在哪里?因为无论是过去35年的改革开放,还是尤其是过去20或者是21年的计划经济,尤其是过去十年,中国的这种模式是不可再继续维持。这就所谓的世界工厂,made in china的模式,以这种对环境的污染,低成本的,在全世界的价值链上赚取最低的,最少的那个价值链的低端,这种模式,假如继续在长期的持续的话,根本不可能构成未来五到十年,甚至是未来二十到三十年中国的核心竞争力,所以中华民族真正要崛起,还是在于我们自己国内的问题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