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吃鱼啦！”企鹅保育员金巧博在“冰天雪地”里提着装有多春鱼的餐盒一边走一边喊。闻到鱼肉鲜香的阿德利企鹅迅速向她靠拢，个别心急的小家伙因为跑得太快摔倒了，扑楞着翅膀站起来继续前进，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许多游客。
上海盛夏最难熬的“蒸笼天”里，在零度以下工作，又可以和憨态可掬的企鹅宝宝待在一起，金巧博的工作似乎是那么的让人羡慕。但每天从高温到零下的多次转换，穿着棉袄、棉裤上演“冰与火之歌”又是那么的“酸爽”。记者日前跟随金巧博进入企鹅生活区，体验了这份既辛苦又幸福的工作。
在38°C的气温里穿棉服是什么体验？
上午11点，烈日当头，阳光直射，温度高达38度。从海昌海洋公园入口走到企鹅馆虽然只需要几分钟，酷热难耐的天气让记者对进入零下空间更多了一丝期待。
企鹅馆二楼员工工作间内，企鹅保育员金巧博和刘振华已经在着手准备进入企鹅生活区。靠墙的衣架上挂着几套蓝色连体棉服，直通户外的阳台上晾晒着上个班次使用过，有些潮湿的白色雨靴和毛巾。
企鹅场馆内部的恒温是零下4℃左右，为了保暖，企鹅保育员们在夏天也要先穿上厚厚的棉服，然而即使做好了保暖准备，在场馆内干活近2个小时，一出来，往往棉裤都湿了，简直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而金巧博和同事们每天至少要进出3次。
金巧博做好消毒准备后，戴好医用外科口罩，熟练地穿上连体棉服，换上雨靴，戴上手套。棉服并不重，然而拉链拉上的那刻，身上的热气被“封印”在衣服里，好像与世界隔绝一般，就连从阳台吹来的微风都感受不到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在棉服里大汗淋漓，就要进入零度以下的世界了。早已习惯的金巧博，步履轻快地推开了进入“冰雪世界”的第一道门，双脚在消毒水中略踩几下，打开了第二扇门。一阵寒气顿时扑面而来，这是企鹅馆第一个生活展示区，三只阿德利企鹅向金巧博跑过来，她蹲下来抱了抱它们，随即匆匆往前走。
金巧博告诉记者，做清洁、铺冰和喂食是保育员每天的固定动作。企鹅们的生活区，便是这栋建筑中央的圆形透明展馆，展区中间的水池供企鹅游泳玩耍，四周则模拟南极大陆的模样，凹凸起伏的路面和墙壁都被刷成了淡蓝冰块的颜色。
源源不断的人造雪片正从天花板一处孔洞中落下，渐渐落成一座小“冰山”。金巧博拿起铲子将它们铲进一个中号收纳箱里，装满一箱就抱起来走到不远处，均匀地铺洒在地面上，接着她抱起空盒回到“冰山”处，继续重复铲冰铺冰的过程，直到所有的地面都被相当厚度的冰覆盖。
冰面铺好后，金巧博接过同事递来的水桶和玻璃刮，她在玻璃上洒好清洁剂，玻璃刮迅速跟上，三下五除二刮得干干净净。“在这里擦玻璃动作一定要快，稍微慢一点的话就全结成冰了。”
擦完玻璃，金巧博在展馆里四处巡视，因为冰面太滑，她学会了像企鹅那样趴开腿，摆着双手慢慢的一摇一摆走路。她笑着解释：“我们也经常会摔跤啊，有时候进来工作会穿上护腰护膝，既可以保暖也能防止摔伤。”
企鹅是毛绒绒的还是滑溜溜的？
金巧博到来，早已吸引了阿德利企鹅的注意，它们关注着金巧博的动向，大约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开饭。体型最大的帝企鹅则比较“高冷”，站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偶尔抻一抻脖子，松动一下羽毛。
此时，在零下温度里做了一小时清洁的金巧博，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但是企鹅们嗷嗷待哺的样子让她不忍多休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箱多春鱼。
“别看阿德利企鹅体型小，其实特别能吃，一只企鹅一顿大概能吃20几条鱼。”金巧博蹲在地上，从餐盒中抓起数条小鱼，企鹅们自觉靠拢在她身边，她将小鱼亲手喂进企鹅口中，同时还要在心里记住企鹅们的编号，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有的企鹅吃多了，而有的企鹅没有吃到。
原来每只企鹅的翅膀上都套着一个黑色的塑料环，上面的数字就是它的“证件号”。金巧博喂企鹅时明显变得健谈起来，“野外企鹅好不容易饱餐一顿，要供它生存好几天。现在我们定时定量喂养，能够让企鹅的寿命变得更长。……多春鱼是阿德利企鹅的最爱，但你看帝企鹅就不爱吃，因为对它们来说小鱼并不适口，不过我们这里有一只帝企鹅好奇心比较重，经常会要求尝尝多春鱼的味道。”
金巧博对这里的企鹅宠爱有加，喂鱼的时候一只企鹅因为打滑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她一边喂鱼一边轻拍它的背以示安慰。她告诉记者，“每只企鹅都有自己的个性，你看这是‘14号’，它是这里最乖最听话的一只企鹅。”
看到这一幕，记者趁机问了心中最好奇的问题：企鹅到底是毛绒绒的还是滑溜溜的？“滑溜溜的！企鹅经常呆在水里，所以外面的羽毛摸上去是冰凉湿滑的。帝企鹅有时候会露出里面的绒毛，一下子变得毛绒绒的，看上去体积也会更大。”金巧博笑着答道。
“能让这些从遥远南极来的客人每天生活的快快乐乐，让观众能近距离看到这些可爱的精灵，我觉得很满足。”这个1998年出生的湖北姑娘，上大学时和妈妈一起来海洋公园游玩。“你这么喜欢小动物，可以来这里当保育员啊。”妈妈无意中的一句话，让金巧博看到了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面试时，她坚定地说自己要做保育员，其他职位坚决不考虑。凭借一腔热爱，和干活时不输男生的劲头，跨专业就业的金巧博迅速成长为南极企鹅馆里最得力的保育员之一。
作者：何易 周辰
图片：袁婧 摄
编辑：占悦
责任编辑：张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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