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中国

所有人的眼睛盯着发布会舞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期待苹果发布会，只为“One More Thing（还有一件事）”。北京时间6月6日凌晨，苹果公司在年度开发者大会（WWDC23）上推出了其首代混合现实（MR）头戴式显示设备Vision Pro，以及第一个空间操作系统Vision OS，用户可以通语音、眼动、手势等方式与眼前场景进行交互。

元宇宙与虚实交互联合研究院院长、复旦大学大数据研究院教授赵星表示，苹果公司本质上是一家改变人类与信息交互模式的公司，此前他们通过多点触控改变了人与手机的交互模式，如今又致力于变革虚拟数字世界与真实物理世界的交互模式。

同为交互模式的变革，此次苹果头显的发布无限接近2007年的“iPhone时刻”，但是那时仅诺基亚手机在中国的出货量就达7000万台，而去年增强现实（AR）头显的全球出货量只有50万台。但不管如何，苹果眼镜仍是当下虚实交互的“天花板级”产品，它的出现为打破横亘在虚拟与现实之间的“第四堵墙”打了个样。

虚实交互太难，苹果选择用VR技术做AR的事

从发布会上的呈现来看，人们对其中一幕印象深刻：当有人走进房间时，苹果头显上的镜片变为了半透明，映照出佩戴者的大眼睛。这一被苹果称为“EyeSight”的功能颠覆了人们对虚实交互的两种技术——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的想象，因为如果是前者，佩戴者看不到来人，如果是后者则屏幕无需变色。

如何流畅地实现虚实交互，AR、VR各有千秋。简单来说，VR显示的画面是假的，而AR则是半真半假。另外，AR的实现难度高于VR，它需要理解现实世界，还要把数字信息和现实世界融合起来，实现虚实无缝的体验，但其应用场景和发展前景都优于VR。

WWDC官网截图

此前，不少大公司都推出过AR眼镜。2012年谷歌发布了世界上首款AR眼镜goole glass，2015年微软发布了Hololens，但时至如今，全球AR眼镜的出货量仅有50万台。在空间计算、视角广度、续航能力等方面，AR眼镜存在的问题仍然不少。

“此次苹果发布的头显巧妙地采用VR技术做出了AR的功能，为XR（扩展现实，包括VR、AR和MR）行业打开了一条新思路。”国内AR领军企业亮风台信息科技有限公司高级产品总监魏超群说。

VR最被人诟病的一点是一旦戴上即只能看到虚拟世界，所以目前多被用于娱乐场景中。苹果头显配备三块屏幕，其中外部如同滑雪眼镜的是一块异形OLED屏，上面有两个高分辨率主相机，它的任务是拍摄外部世界。

也就是说，当用户调节到AR模式时，摄像头将拍摄的画面传输到内置的两块屏幕上，就能看到外部世界了。这并非真实的外部世界，而是通过摄像头合成的外部世界视频。发布会上令人惊艳的那双大眼睛，也是将佩戴者的眼睛通过3D建模投射到屏幕上，而非真实双眼。

据亮风台创始人之一唐荣兴判断，用VR技术走AR道路只是苹果的权宜之计，未来它还是会回到AR的技术道路上。

手眼即可操控，元宇宙入口级产品基本被定型

赵星一直在等待苹果头显的发布，相关行业更是期待已久。事实上，早在2015年苹果就开始收购AR公司，并于2017年苹果开发者大会上发布了AR开发工具ARKit，用于丰富AR生态。

业界之所以对苹果头显如此期待，是因为元宇宙需要像手机一样的智能终端。而在关于元宇宙“入口”的选项中，VR/AR眼镜是呼声最高的选项，而苹果头显的发布则基本上确定了版本答案。赵星认为苹果头显对产业和社会具有3个方面的价值：一是指出了虚实交互的实现路径，二是给出了新一代人机交互的产品形态，三是开启了人类数字生活的可视化具象。

魏超群对此有着相似看法。就虚实交互路径而言，苹果将空间计算技术带到了公众面前，一个眼神即可锁定屏幕，捏捏手指即缩放屏幕，张嘴说话即可输入信息，操控无需再用鼠标、键盘、手柄等外接设备，离“意念操控”仅一步之遥。

“没想到苹果头显会配备两块芯片，将处理能力直接拉满。”魏超群说。苹果头显主处理器是自家M2芯片，用来独立运算两块超4K屏幕。在此之前，VR眼镜的主流画面是2K，超高分辨率能够大大提升用户的沉浸感。作为协处理器的苹果R1芯片则专门负责所有传感器的实时计算与同步，解决了VR/AR设备常见的延时问题。

由苹果头显带来的产业生态变革即将显现。比如，超大屏幕的4K沉浸式观影体验有望挑战大型电影院的地位；一旦在应用中投射真人形象的“数字人”，远程会议将变得更真实更有趣。

时隔12年的期许会重现“IPhone时刻”吗？

距离苹果上一次说“One More Thing”已经过去了12年。此次苹果将代表公司最高期许的标志性话语赋予苹果头显，彰显了其对重现“iPhone时刻”的期待。

IPhone因多点触控改变了人机交互模式而掀起移动互联网浪潮，同样有望改变虚实交互模式的苹果头显给予人们更多想象空间。

不过对比两个时刻，业内人士发现苹果头显好像缺了点什么。“此次发布会上没有看到‘杀手级应用’，其内容生态是否足够支撑其出圈，有待后续观察。”赵星说。

有圈内分析师表示，长期而言，苹果这款头显设备成功的关键在于能否与AI或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高度整合。苹果也表示，在未来的应用中，娱乐、游戏将走进Vision Pro，支持3D内容引擎，带来新的体验。

尽管在技术力方面与苹果头显还有一段差距，但在这条赛道上出现了许多中国公司的身影，他们选择深耕垂直场景。亮风台作为一家扎根上海的AR软硬件平台公司，将发展策略放在工业、文旅及智慧城市等领域；字节跳动旗下PICO则聚焦体育和文娱。此外，华为、雷鸟、Xreal也有相关产品推出。

所以下一个“iPhone时刻”会到来吗？答案也许在于，谁能建立起生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作者：沈湫莎

责任编辑：任荃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