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陆纾文

据英国《卫报》报道，英国交通部长罗伯特·古德维尔近日号召民众在骑自行车时佩戴头盔，并表示未来可能就此立法，引发一些民众的不满。在许多发达国家城市，关于头盔与骑车安全的争论早已有之。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将骑车作为绿色出行的方式，如何保障他们的安全成为政府必须面对的问题。

美国西海岸城市西雅图是以佩戴头盔来保障骑车安全的典型，相关法律早在12年前便开始执行。从专业装备到白领套装，在西雅图大街上骑行的人穿着各异，却无一例外地佩戴了头盔——如果铤而走险，可能会被处以100美元的罚款。

而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成年人从不把头盔视作骑车的一种选择。在他们眼里，游客和外籍人士佩戴头盔骑行的做法“着实可笑”。用阿姆斯特丹大学城市学院主任马可·博慕斯多特的话讲，“这是因为我们对这里的交通安全充满信心”。统计数据显示，荷兰的骑车人死亡率全球最低。

于是问题来了：佩戴头盔究竟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保障行车安全？而保障行车安全的关键究竟是佩戴头盔还是其他？

美国自行车头盔安全研究中心基于急诊室数据和事故现场记录并结合自行车协会的资料判断，佩戴头盔能有效防止六成以上的头部创伤。但博慕斯多特对此并不认同：“如果撞击对象是一辆时速超过32公里的汽车，那么头盔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骑车安全是多方面的，不局限于头部。如果你真想通过装备获得安全，那么请把手肘、膝盖和背统统包上吧！”

一些业内人士认为，佩戴头盔并不能为骑车带来绝对的安全，甚至会在某种意义上起到负面效果。英国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当驾驶员开车经过佩戴头盔的骑车人身边时，所留出的“安全距离”比经过不佩戴头盔的骑车人时要小得多。

“我在工作日骑城市自行车上下班，通常不戴头盔。”博慕斯多特说，“但周末时，我会骑上竞技自行车，戴上头盔外出锻炼，这个时候，往往就会碰到开车族的粗鲁行为。”

另一种反对声认为，强制佩戴头盔会打消人们的骑车兴趣，从而降低绿色出行的可能。“当佩戴头盔成为强制措施，人们会认为骑车出行是一件缺乏可操作性甚至相当危险的事情。”博慕斯多特说，“例如在澳大利亚，‘头盔法’实施后，当地骑车人数大幅下降。”

对此，西雅图自行车俱乐部总裁伊丽莎白·奇科并不认可：“事实证明，‘头盔法’并没有损害到我们的自行车共享计划，关键在于如何适应这一变化，例如，在西雅图租赁自行车的人现在可以同时租赁头盔。”

尽管博慕斯多特和奇科在是否应该就佩戴头盔立法的问题上意见相左，但他们都认可一个事实——让骑车变得真正安全的并不是头盔，而是路上骑车者的人数。

在一些美国城市，随着骑车日益风靡，机动车与非机动车的碰撞事故在不断减少。对此，美国自行车头盔安全研究院工作人员朗迪·斯沃特解释说，当骑车人在城市交通中所占的比重可以忽略不计时，驾驶员在右转时通常不会养成通过后视镜查看右侧路况的习惯，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不知道如何与骑车人分享道路。而当自行车成为城市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时，机动车的行驶速度就会降低。

“政府就佩戴头盔立法，意味着将安全责任完全推给了骑车人。而在荷兰，我们相信开车的才是责任方，”博慕斯多特说。在阿姆斯特丹，开车人如果与骑车人发生碰撞事故，要负担全部经济损失，除非可以证明后者违反了交通法规——即便如此，开车人依然要承担一半的经济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