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写实主义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当时“先锋小说”也活跃于文坛,许多人认为“先锋小说”疏离了中国的现实生活处境,疏离了读者大众,而新写实主义主义的出现则是基于对先锋小说的一次“纠正”。再加上经历了延续十年的文学“井喷时期”,人们在经历了对文革的反思和寻根文学热潮后,逐渐归于平稳,人们更为平实,冷静地对待政治与文学,于是,新写实主义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中文学的一个新潮流。1989年3期的《钟山》发表的“新写实小说大联展”的宣言和专栏,宣称:“所谓新写实主义,简单地说,就是不同于历史上已有的现实主义,也不同于现代主义—先锋派文学,而是近几年小说创作从低谷中出现的一种新的文学倾向。”同年10月,《钟山》与《文学自由谈》(天津)联合召开“新写实”讨论会,新写实主义的影响因此更为广泛。这两件事算是新写实主义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标记。
方方能够确立在文坛的地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1987年发表的小说《风景》,这部作品一直被认为是新写实主义的开山之作。虽然,这只能是这部作品被给予的类似历史定论的说法,它仍有更多的侧面和无法被概括的深意,但是《风景》确实是给出了新写实主义的一些基本特点。
《风景》描写了一群小人物最平凡的生活,又将这些平凡生活中的彷徨、苦闷、和为蝇头小利而机关算计的小生活写的真实、恳切。这也就是新写实主义最大的特点——“实录精神”,“平民视野”和“反英雄”,它给人们提供了一幅幅真实可信的艺术画面,引起了广泛的共鸣。这些新写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仍以写实为主要特征,但特别注意现实生活原生态的还原,真诚直面现实,直面人生。虽然从总体的文学精神来看,新写实小说仍划归为现实主义的大范畴,同现实主义一样似乎有些无所不包,但作为中国文学特定时期的一种思潮,新写实小说无疑更具有了一种新的开放性和包容性。
新写实主义的主要代表作还有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小说描写了小林的家庭生活。一切皆以琐碎的生活展开,收入低,地位低,不会混,小孩不能进好的幼儿园,无力办妻子的调动。就连招待救过自己命的老师吃顿饭,也要与妻子吵上一架,生活中的“失败者”,最后决定一定要拍马溜须,在单位混出个人样,终于,“一个生气勃勃的大学生终于被改造了”。(《一地鸡毛》)是是非非都是人生最重要的小事,这些琐碎的细节就像一个微观的世界,而在这个微观世界里,鸡毛蒜皮也能迎战所谓的英雄主义与理想主义。
但与其他任何一种文学流派一样,新写实主义也饱受争议。有读者认为太过原生态的叙述方法是缺乏必要的提炼、概括的结果,“所谓生活流,其实是作者艺术手段欠缺所致”。也有读者不满于新写实主义缺乏理想的光辉,有评价说:“在英雄消失的地方,站起了一群苟活者,以不同的行为演绎着苟活者的人生哲学。”这些说法不无一定的道理,但是问题是,并没有一种完美的文学,新写实主义小说还是为文学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叙述角度,使生活真实的跃然纸上。
整理:张贝思